午時初刻,皇甫翾敲響了畫舫上掛在船樓簷角的鈴鐺,不多時,一隻體型優美的鷺鷥便銜著一隻雕工精致的食盒落在畫舫之上。
佳肴美酒被擺上八仙桌,大家自斟自酌並沒有人伺候,看來這一切都是公主殿下提前計劃好的,她把這畫舫當成大家商議要事的秘密據點了。
尹諾三人還是在外麵守著,皇甫翾給他們單獨置辦了一桌,即使沒有星流雲帶頭,三個酒膩子喝得依舊十分歡烈,好在船樓隔音效果好,不然外麵的吆喝若是傳到星流雲耳朵裡,會讓年輕王爺很傷心的。
昨日說儘了的漂亮話,今天席上一句都沒再提,大家說的全都是重點,可是不願意浪費一點時間和感情。
說完了凡界說修界,凡界實在是沒多少可說的,但在討論修界之前,還得渡過一片存在於凡修兩界之間的灰色地帶,那便是皇甫家和獨孤家以及軒轅家暗地裡的博弈了。
聽三皇子講,
“到目前為止,表麵上看,五塔之下的勢力都已經站好隊,八院還在皇家麾下,東日教、白馬教和古元教也已經被皇甫陵拉攏了過來,龜府是皇甫家的老朋友,雖然沒明確表態,但這已經是玄真界眾所周知的事,哦,對了,還有雨宇府,也在爭取中。
獨孤家那邊站了通幽教、滅天教、千尋府和傲天府,諸葛家已經完全背叛了我們,帶著上官家一起成了獨孤家的爪牙,再加上之前的巫馬家,其實力跟皇家比起來不遑多讓。
西木教和三尊教,以及端木、聞人兩個隱世大族,雖然沒有多大的動靜,但有消息稱,他們可能正在向軒轅家靠攏,三尊教的實力本來就不可小覷,而西木教在七教之中更是拔尖兒的存在,所以總得來看,玄真凡界已成三足鼎立之勢,短時間內怕是沒法得到統一了。”
星流雲麵色凝重,緩緩搖頭道:
“事情沒你想的那麼樂觀,種種跡象表明,獨孤家和軒轅家可能已經狼狽為奸,甚至說,他們早在很多年前就聯手了,暗地裡下了不少功夫,等的就是這一天,趁火打劫,以一擊之力直接將皇甫家從玄真界踹下萬丈深淵,所以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即使現在獨孤家的攻勢已經十分猛烈,但那依舊很可能是他們的障眼法。”
歐陽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就在前天我們來帝都的路上,又遇上了獨孤家布置的埋伏,說出來二位殿下可能不信,圍殺我們的最差都有摘星境的修為,可無一例外皆是人造強者,當年的元嬰甲重出玄真,隻不過被獨孤家換了個名字,叫天心摹道石,嗬,一個曾經擱置的垃圾如今又被獨孤家重視起來,其中若是沒有貓膩,連鬼都不相信,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得到了軒轅家的大力幫助,使得他們造就的強者,成功率和質量都提高了一大截。”
三皇子重重一歎,
“其實這些我們早有猜測,隻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不敢妄語,怕誤導了大家,皇甫家與軒轅家無仇無怨,我們對其還是存有一些希望的,所以若是有可能的話,還是願意儘量爭取一下。”
蕭聰食指輕輕磨砂著酒盅,斟酌道:
“我對獨孤家的了解雖然不多,但總覺得他們不是禍亂天下的人,岑夫子所受巫馬家之毒害,便是找軒轅家破解的,論才智見識和道德品質,岑夫子可是玄真界一等一的存在,他定不會做出那羊入虎口和助紂為虐的愚蠢行徑來,所以說,獨孤家和軒轅家之間,可能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歐陽尋濃眉輕挑,問道:
“對了,你們為什麼非得在大勢力這一棵樹上吊死,那些散修和其他種族部落難道不值得爭取一下嗎?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三皇子搖了搖頭,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種族之間的罅隙和偏見幾乎不可調節,強行合並在一起極有可能造成更大的內耗,而散修一向特立獨行不為律法所縛,即使把他們招進來,最後也十有八九要人財兩空。”
歐陽尋深吸一口氣,顯出幾分後知後覺,
“說的也對啊,眾口難調,何況是那麼多族群呢!人族相對弱小,把他們拉進來,說不定得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皇甫翾笑了笑,不以為意道:
“哥哥不是也要拉一支自己的隊伍嗎?隻要哥哥振臂一呼,那獨孤家和軒轅家便都不是問題了,哥哥貴為伏魔者,在玄真界的號召力比皇甫家大得多,皇甫家做不到的事,哥哥說不定能做到。”
蕭聰指尖輕輕敲著光滑的桌麵,少頃,幽幽一歎,
“我這邊,怕是還得往後推一推才行。”
三皇子挑眉而笑,
“蕭族長這是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蕭聰苦笑著搖搖頭,
“是蓄勢待發一飛衝天,除了這樣,沒有彆的選擇,稍有不慎招致禍端,我雖然能跑得了,但彆人怕就是要倒大黴了。”
“哥哥按部就班地來就是,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尤其是魔族入侵之後,三家其實都怕鷸蚌相爭後被魔族占了漁翁之利,所以都忌憚著呢,至於日後的走向,就要看魔族在玄真界的發展了,如有必要,三家再度聯合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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