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還沒來得及回頭，聲音的主人就飄到了老李麵前。
那是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四的小女孩，小小的鵝蛋臉上的稚嫩未褪，穿著和剛才的所有學生一樣的純白校服配上普通的棕色小格子裙，足以稱得上爛漫可愛。
但是在此情此景，確實有點不合時宜。
見老李沒說話，小女孩再次開口：
“哥哥，你能告訴我，怎麼求xsx在x趨近於π/2的極限嗎？”
內容沒有什麼差彆，表情也是帶著和善的微笑，但是聲音卻從原本的甜美聲音，變成了沒有起伏和生氣的死人音，讓老李聽得心裡直刺撓。
首先，他不知道萬一回答了小女孩的問題會有什麼後果，沒準他剛回答就觸發了死亡契機，然後英年早逝；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他哪裡知道怎麼求函數極限！
離開學校十幾年了，還問的是高數，這誰還記得！高數難道不是考完試就還給老師了嗎！
老李不由得吞了好幾口唾沫，以至於都開始口乾舌燥起來，但是對於數學本來就很差的他來說，這真的是一點辦法沒有啊！
在詢問兩次依舊得不到答案後，小女孩總算是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臉上的天真可愛頃刻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原本白皙的脖頸突然纏上紫青色的淤痕，血色淹沒了眼眸，無數灰黑的斑點占領了臉龐，原本的生氣蕩然無存，乾枯開裂的嘴唇，近乎壓抑地發出了最後一問：
“哥哥，你能告訴我，怎麼求xsx在x趨近於π/2時的極限嗎。”
老李的心臟狂跳，緩緩倒退的身體已經快撞到身後斜插的哭喪棒，很顯然，這估計是最後一遍問題了，要是再回答不上來，估計就會有不太美好的事情發生了·······
可是年代實在太過久遠，老李絞儘腦汁也想不出十幾年前自己可能就沒掌握好的知識，相當無力——他可能真的成為第一個死於高數的中年人······
光著小腳，比老李現在身子還要高半個頭的小女孩緩緩靠近，眼裡倒映出的老李已然是五臟離體，生機儘失，嘴上卻還是“心疼”地說著：
“哥哥這可憐，這麼簡單的問題你也回答不出來，那哥哥你就留下來陪我好嗎，嘻嘻。”
老李此刻的確是黔驢技窮，這裡的一切實在太過詭譎，他已經將能想的都想到了，還是一點辦法沒有，這破玩意壓根就沒打算讓人活啊！
就在老李打算隨口蒙個答案，再直接放開跑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進老李的耳中：
“李叔，閉上眼睛，待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睜開眼睛。”
老李聽見陳為的聲音，毫不猶豫地閉上雙眼，並將身子往聲音傳來的位置靠過去。
“用四則運算法則分開算。”
撂下一句話後，小學生大小的陳為不知從哪裡鑽出，一把抓住老李的右手，直直地往哭喪棒上麵撞去，同時三張撲克牌悄無聲息地飛出，直衝小女孩麵門。
原本應該撞上哭喪棒的陳為竟然直接穿了過去，下一秒，整個人直接消失不見，而老李也跟在陳為的後麵消失不見。
身後的小女孩直勾勾地看著兩個人離開，而三張撲克牌在距離小女孩三十厘米開外的地方就被無形的氣牆阻隔，根本沒能傷到她分毫。
“哥哥，好聰明呢，留下來陪我，好嗎~~”
聲音在空蕩蕩的荒地回蕩，穿透濃霧，在整個不可知的領域裡，宣示著主人的願望。
而小女孩的身體裡，無數的白色，如同蠶絲一般的絲線湧出，密密麻麻地包裹住小女孩，造就了一個蒼白的繭，讓整個荒地再度陷入死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