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悠微微皺眉,問道:“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呀?”
小孩說道:“我媽媽生病沒了,爸爸收了五萬塊錢,想讓我嫁給村裡的瘸腿老光棍,我不願意,就跑了。”
許悠悠頓時眉頭緊皺,又想到小孩口裡提到過妹妹:“你好像還有個妹妹。”
“我怕我跑了之後,爸爸逼妹妹嫁過去,就帶著她一起跑了,我們走了好久的路,才走到滬城。”小孩說完這話,眼神怯生生地看著許悠悠,生怕從她眼裡看到不讚同。
許悠悠拍了拍她的肩膀,誇道:“跑得好,你居然還能想到你妹妹,做事真周全!”
小孩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們為什麼要來滬城?”
小孩解釋:“我聽村裡人說,滬城遍地黃金,在這邊隨便打工,一個月都能賺好幾千塊!”
許悠悠看著她似乎年紀不大,問道:“你多大呀?”
小孩神色怏怏說道:“十五歲。”
許悠悠歎了口氣:“是不是到處都不要童工?”
小孩用力點頭,說道:“滬城跟我們家不一樣,我沒有身份證,個子也小,他們怎麼也不肯用我。”
許悠悠忍不住想到自己上輩子,因為陸少言和顧家的打壓,四處都找不到工作,和眼前小孩倒是異曲同工。
“你現在和妹妹在滬城就靠撿垃圾生活?”
小孩說道:“對!我們可會撿垃圾了!每天至少能掙二三十!”
“住在哪呢?”
“橋洞……我們運氣可好了,剛來滬城就找到落腳點,那個橋洞裡麵有彆人剩下來的被子!還有鍋碗瓢盆,可齊全了,壓根就沒人跟我們搶!”
明明是極其淒慘的事情,小孩卻覺得自己特彆幸運,從她身上看不到半分對生活的抱怨,讓人感受到她真的特彆為這些事開心。
許悠悠聽著這話,隻覺得十分耳熟,忍不住仔細詢問橋洞的位置。
她沒想到這世上的事居然這麼巧。
小孩和她妹妹住的橋洞,是謝燃之前住的那個,她們用的是謝燃沒帶走的那些雜物,算算時間,差不多謝燃被她帶走沒兩天,倆孩子就住進去了。
許悠悠心底酸澀,她現在還看不明白這小孩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撿漏之處,但已經決定要幫她們一把。
“你知道明星嗎?”許悠悠問道。
小孩點點頭:“我知道,我上個月撿到一張明星簽名,廢品站的人花十塊錢買回去了,特彆值錢!”
許悠悠覺得這孩子被廢品回收站的人忽悠了,但事情過去那麼久也不好幫忙找回收站的人算賬。
“我覺得你可以當明星。”許悠悠說道。
小孩疑惑:“明星有那麼好當嗎?”
許悠悠說道:“我開了一家培養明星的公司,我覺得你的眼睛特彆漂亮,可以先從小演員做起,你要是相信我,我帶你去公司看看。”
小孩警覺性其實很高,但她真的很喜歡許悠悠,也本能不願意懷疑自己的朋友:“現在嗎?但我想先將雜糧餅送給妹妹吃,她昨天晚上就沒吃多少東西。”
許悠悠點點頭。
徐芳將車子開過來,小孩卻不肯上車,她身上太臟了,許悠悠的車子裡不僅乾淨,還香香的,她怕弄臟了。
“我走過去,我跑起來好快的!”小孩說道。
許悠悠搖頭:“先上車,我今天還有彆的事,趕時間。”
小孩不情不願地爬了上來,隻不過上車之後,她哪怕十分好奇,也不敢伸手亂摸亂動,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整個人拘謹得恨不能縮成一團,藏進角落裡。
許悠悠無奈說道:“放鬆點,不吃人。”
小孩努力點頭,但動作卻沒有半點要放鬆的意思。
許悠悠見她如此,也沒有再勸,隻吩咐徐芳朝著小孩住的那座橋開了過去。
車子還沒開到目的地,就在半路上看見一個和小孩同款打扮、個子也更矮一些的孩子。
“那是我妹妹!”小孩說道。
許悠悠看了一眼那孩子,從身形看下來似乎不過七八歲,心裡罵了一句小孩的父親是禽獸,這麼小的孩子居然就要逼著嫁人。
葉小妹手上拖著一隻化肥袋子,沿路尋找藏在草叢裡的塑料瓶,忽然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小姑娘嚇得往旁邊一躲,在她眼裡,汽車是很貴的,在老家村子裡有誰買了汽車,村民們都會圍著喊一聲大老板。
“妹妹!”
車子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小姑娘不敢置信地看著車窗裡的姐姐。
徐芳親自下車打開車門,笑著對小姑娘說道:“上車吧,你姐姐找到工作了,你也去看看,說不定也有你的崗位呢。”
葉小妹年紀小,凡事都聽姐姐的,此時求助的目光看向姐姐。
許悠悠說道:“你跟你妹妹一起當小演員,公司還給你們安排宿舍,以後就再也不怕餓肚子了。”
小孩聽著許悠悠的描繪,頓時心生向往,問道:“頓頓都能吃肉嗎?”
許悠悠用力點頭:“當然可以,隻怕到時候你吃肉都吃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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