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王扶不顧肩頭張牙舞爪催促地尋靈獸,抬頭望向高聳的山峰,隨後眼睛一眯,神識頃刻之間便朝著前方散去。
可惜山林之中,多瘴氣,對神識有頗多阻礙,原本能散出四千五百多丈範圍的神識,平白削弱了近半,好在仍有一些動靜被神識捕捉到。
下一刻,王扶施展了一個禦風術,腳繞清風,踏草而行,在這嶙峋的山林之間,如履平地。
不多時,一道粗狂的朗唱之聲傳入耳中。
“老樵夫,自砍柴。捆青鬆,夾綠槐……”
“茫茫野草秋山外,豐碑是處成荒塚,華表千尋臥碧苔……”
順著聲音望去,王扶遠遠見著一穿著粗布麻衣的漢子走在不足三尺寬的山間小路上,他手持砍柴刀,背上背著一捆乾柴,步伐穩健,一邊高聲朗唱,一邊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王扶仔細盯著那漢子瞧了片刻,又以神識探查多次,最後確認此人不過是個凡俗樵夫。
王扶眼眸一轉,將有些憤憤的尋靈獸塞回靈獸袋中,旋即取出一張易容符,一縷靈力催動之後,往臉上一抹,當即就變換成一副平平無奇的青年模樣。
又取出一張變形符,將身上衣物化作粗布麻衣之狀,扛著一根扁擔就出現在下方的山路上。
很快,上山的王扶就和那下山的樵夫相遇。
“大叔,你哼唱的歌謠好生好聽,我遠遠聽著還以為前麵是位仙人呢。”易容之後的王扶,臉頰泛紅,甚至有些喘息,他看著樵夫,青澀的麵龐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
“哈哈哈……”樵夫停下腳步,將背上的柴火放下休憩,他朗笑道,“小娃,你耳朵還聽靈嘞,這是咱們翠屏山流傳的樵夫之歌,我爺爺的爺爺就聽過,據說極為遙遠的時候,有位仙人來咱們翠屏山住過,為報答我們山民的款待,教了這麼一首樵夫之歌。”
“咱們樵夫上山伐木砍柴都會哼上兩句,山上那些個野獸從未傷咱。”
“這麼說,真的是仙人之歌啊。”王扶雙眼放光。
“那是……咦,小娃,咱咋沒見過你,你是哪個村子的人?為何登山呐……”樵夫望著王扶,忽然露出警惕之色,甚至握著砍柴刀的寬大手掌,都緊了緊。
“我是……”
王扶揚著笑容,眉宇間卻有一絲無奈,剛吐出兩個字,隨後便吹出一口靈氣,那樵夫也在這靈氣之下,變得呆滯起來。
卻是被控心術控製了心神。
“本不想對你使用控心術,奈何你太謹慎了些,我可不知這附近有什麼村子,隻好出此下策了,勿怪。”王扶看著被控心術控製了心神的樵夫,露出一抹無奈的歉意,這還是他習得控心術以來第二次施展。
這控心術隻對凡人有效的限製,都快被王扶遺忘了。
隨後王扶便向樵夫問起此間地域以及情況,這才得知,此山當真名為翠屏山,山下不遠有個世代生活在此的村子,村子傍山而居,有百多人口,雖遠離城鎮,卻也活得瀟灑,不受官府管轄。
而這翠屏山上並無出奇的地方,亦沒有什麼仙人的足跡。
不過那山下寫著“翠屏”二字的嶙峋巨石,卻已經存在多年,好似從村子的先輩遷徙至此,便存在了。
知曉那石碑來曆,王扶心中便有了思量。
隨後他向被控製心神的樵夫道了一句“忘卻此事”的命令後,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待王扶離去之後,樵夫神情恢複正常,除了腦袋有些昏沉之外,並無異樣,樵夫也未當回事,繼續朗唱著歌謠,握著砍柴刀,背著柴火,便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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