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德勒貝格灰溜溜地走了,和剛來時的氣焰囂張相比,此時的他顯得那麼悲憤和無奈,望著遠去的布加勒斯特,他心中所想的肯定是不服氣、不爽。
隻不過在1849年的這個春天,就算小阿德勒貝格有一萬分的不服氣也沒有任何辦法了,木已成舟或者說形勢比人強,他除了含恨踏上返回聖彼得堡的路還能怎麼樣呢?
當然在這個春天含恨的人不僅僅隻有小阿德勒貝格一個,遠在聖彼得堡的他老子不說,在佩斯的科蘇特不說,在巴黎的揚康斯坦丁不說,好像這個春天不高興的人還真有不少。
隻不過李驍和阿列克謝的心情很不錯,他們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大乾一場了,沒有了小阿德勒貝格添亂,瓦拉幾亞就像一位含羞帶臊的女孩兒,被他們一把強行摟上了床鋪。
一場轟轟烈烈地變革從這個落後的國度開始了,解放農奴,平均地權,雖然他們做得並不徹底,也不夠完美,但畢竟是個良好的開始。當瓦拉幾亞的窮人們有生以來或者說幾輩子以來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土地時,哪怕他們再不喜歡俄羅斯這頭北極熊,也不得不承認阿列克謝這個總督很不錯是個好人。
這對於土生土長的豐坦娜有著特殊意義,因為她從來不是一個不明好歹不明是非的女孩。雖然因為感恩她選擇了幫助阿列克謝或者說幫助俄國,但這不代表她一丁點兒都不同情自己的同胞。
如果阿列克謝和之前的那些俄國代言人一樣,隻是對瓦拉幾亞橫征暴斂,那就算她再對阿列克謝感恩戴德再愛阿列克謝,心中都會有一個永遠也邁不過去的坎,可能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後半生都會在暗自悔恨中度過。
讓豐坦娜稍微輕鬆一點的是,阿列克謝並不是個混蛋,誠然他肆意踐踏了瓦拉幾亞的獨立和尊嚴,但他並不隻乾壞事,他還是做了一些對瓦拉幾亞老百姓有好處的事情。這樣使得豐坦娜的負罪感能輕不少。
豐坦娜頭枕著阿列克謝的肩膀小聲的問道:“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對吧?”
阿列克謝很肯定地回答道:“這當然隻是一個開始,我們要做的還很多呢!”
這個回答讓豐坦娜很開心,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跟錯人,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哪怕她永遠也不可能名正言順地成為阿列克謝的妻子,但她就是願意。
阿列克謝並不知道這個瞬間豐坦娜想到了那麼多,因為他雖然擁有一個良好的開始,但後麵的事情還很多,甚至比這個開頭要難得多。
改革,其實開始的那一段是最容易了,最難的是之後怎麼走,有多少改革都是半途夭折,都是無疾而終,難道它們剛開始的時候不都是轟轟烈烈麼?
這個夜晚睡不著覺的不僅僅是阿列克謝一個,李驍一樣也睡不著,不過讓他失眠的並不是改革的重擔,而是佩斯傳來的消息,維什尼亞克和鮑裡斯出事了。這兩個可憐蟲被阿爾圖爾給扣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