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李儉回轉聚居區後如何提交情報,宣慰部又如何反應。隻說柳樹精在與李儉分彆後,立刻從宣慰部提供的待選種族名稱名單中,挑了“長江柳族”一詞作為本族在人族的稱呼。
也算是它足夠精明,在學習語文的過程中明白了長江在華夏的地位,既然要成為人族的屬族,那自然是讓人族越親切越好,再不顯得僭越。
確定了本族的稱呼,下一步要確定的就是長江柳族成為人族附屬種族的具體協議內容。對柳樹精來說,還有一步在這之前需要提前解決的事情:它還沒有名字。
它本樹是不在意的,但宣慰部很在意。
接收其它種族成為人類屬族,這在華夏極其漫長的曆史——至少對個人的生命來說如此——都是至今為止唯一的一例。如果足夠順利,這可能是全人類在靈氣複蘇後第一次接收其它種族成為屬族。如此大的事件,受限於保密要求,不能在進行之前大張旗鼓地宣傳,已經是一種憾事,但要是在幾乎塵埃落定,就等著簽約履行的時候,宣慰部還不能以此為宣傳,那宣慰部就白設立了,一群大佬想想辦法,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得了。
按照宣慰部的計劃,長江柳族在商討具體協議內容的過程中,將被少部分地移植到錢安衛戍區的保密地帶,使其不被其他妖獸攻擊。在簽約即將開始的時候,進行適當的爆點宣傳,在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內,讓大多數可以被宣傳覆蓋到的對象群體得到消息,準時蹲點簽約儀式的直播。
而在簽約儀式上,作為簽約一方的長江柳族代表,柳樹精如果沒有名字,這會讓現場有點難辦。
為自己選定名字,這件事沒有難住柳樹精。它急著與人類商討具體協議,對自己的取名幾乎沒什麼糾纏的意願,迅速將“柳”字冠在自己的姓上,又為了告誡自己謹遵聖訓的恒心,便以“謹”為名,稱作“柳謹”。
至於被問到自己在簽約時,人族應該如何稱呼它在長江柳族的職務,它更是有些驚奇地回問:“李儉先生是人族的首領對吧,那我就是長江柳族的首領啊。”
李儉的人族首領身份隻不過是一種戰略欺騙,但柳謹的首領身份是實打實的。宣慰部明白柳謹的意思,默默將柳謹身份記下,在簽約的那天,將身份牌準備成“長江柳族首領柳謹”和“華夏人族代表李儉”。
如果是為了更完美的戰略欺騙,直接將名牌寫作“華夏人族首領李儉”當然更有效。奈何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是一副要進曆史書的樣子,將戰略欺騙放進史書,這對以曆史為紐帶源遠流長數千年的華夏人來說,實在辦不到。
……
李儉並非外交專家,也不是法學教授,對種族的從屬協議沒有有效建議。但即使如此,宣慰部也並未將其排除在商討契約內容的會議之外。起碼對他來說,按照宣慰部的說法,“就算你沒有什麼想法,到時候簽訂金丹契約還需要你出麵,就當做是提前熟悉內容了”。
李儉隻好出席會議,每天掛在會議一角,也不說話,隻是看柳謹與宣慰部討論。
雖然說不上話,但工作就是工作,要認真對待。李儉在場聽得認真,將大佬們擬定的條款一條條看過,一條條想過,大致明白大佬們的意思。
條款總綱是確立長江柳族對華夏人族的依附地位,補充條例則是限定了長江柳族和華夏人族的意義,描述了依附和屬族的概念。
總綱之後才是正式細則。第一條限定長江柳族成為屬族後擁有的自身權利,第二條是義務,第三條講權利與義務的對應。
柳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些東西太繁瑣細碎,雖然能看出華夏人族對此事的看重,但在它心裡,按照聖訓關照,哪怕讓長江柳族給人族當牛做馬,隻要人族能護柳族到最後時刻,並且在成功勝利後捎帶手拉柳族一把,這個屬族就算是當得挺成功了。
但宣慰部壓根不是這麼想的。先不說要不要讓長江柳族當牛做馬,就算真要當牛做馬,收附庸屬族可是要大肆宣揚的事件,這玩意是要寫進曆史書裡的,到時候給後代子孫留一個“我們把長江柳族當成牛馬使喚,並且寫進了金丹契約”的印象,這還怎麼維護形象?
這可不是小事,君不見麥瑞卡各地提議,要為了百多年前的奴隸製度,向現在的深膚色公民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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