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笨的機械掛鉤在此時充滿可靠性,繁複的機械設計可能會在連接點上出現問題,但直愣愣的鉤子在這時候總不會當著眾人的麵斷成兩節。鋼索將掛鉤向下垂掛,使戰甲的足甲碰到地麵,發出鋼鐵與混凝土相碰時的沉重回響。
掛鉤繼續垂掛,脫離戰甲,整套垂吊設備又向洞口外縮回,使掛鉤徹底脫離戰甲,到出入口外部懸掛鎖死。
直到此時,整套出水流程才算走完。
套著戰甲的士兵們沉默不語,從橫隊變為縱隊,向通道深處前進。李儉回憶拍攝任務書上的流程,知道他們不會特意和自己說話,接下來應當按照任務書,去過渡倉看他們脫甲。
如果嚴格按照操作流程,當士兵歸營時,從出入口到過渡倉,中間應當通過指令交互,確保沒有他人在場。過渡倉內有他人存在,則檢查結果應當視作受汙染,重新對歸營士兵及器具進行清洗。
不過這次為了拍攝,推攝像機的小哥和李儉都避不開,隻能出現在過渡倉中,與穿著戰甲的士兵一塊等待過渡倉關閉艙門。
攝製組其他人都躲了出去。過渡倉有清洗、消毒等模式,安裝的設備繁多,樣樣加在一起,綜合考慮成本,便隻能處理小空間,裝進一個班的著甲士兵還能有點冗餘,若是連攝製組也都站進來,那麼過渡倉就不夠站了。
過渡倉艙門落下,先是最粗笨的機械結構落鎖,靠重力將大門關閉。再是從艙門兩側落下抓手,與地麵咬合。更加細密的變化發生在視線不能及的位置,隻能聽到艙門中傳來噠噠嚓嚓的聲音,像是金屬相互咬合,繼而穩定不動。
過渡倉內的一切設備都在靠近艙內的位置做的傻大黑粗,僅有的幾個光學探頭被遮擋在透明寶石擋板後——這些以氧化鋁為基底的透明固體對很多環境因素都具備抗性,雖說依舊會被強酸破解,但要是能讓強酸擁有觸碰過渡倉內光學探頭的機會,這地方也要不得了。
不過天底下也確實有一些材料,以人類目前掌握的方式都很難破壞,但這一類彆的材料如果要用在沿海基地這樣的地方……上一個如此無恥的是麥瑞卡,它整出來的爛活連它養的狗都受不了,當地居民抗議活動頻繁到家常便飯,連新聞都不再播報的程度。
不是他們停止抗議了,而是媒體不說,那邊的居民像是在孤島上抗爭暴君的統治,一切對外的喊話都被人為地封死了,再沒有人來管他們。
這樣的事,麥瑞卡敢在自己的狗的地盤上做,華夏怎麼會跟著做呢?
除了光學探頭,其他設備探頭都被擋在合金和氧化物混合體之後,雖然沒有裸露在空氣中那般直接,但通過精妙的係統設計,和多維度數據處理,能夠實現用最可靠耐用的設備,得到儘可能全麵的數據。
過渡倉內提供給待測人員的人機交互設備,隻有一排按鈕可供應急,一個大概用不上的麥克風,和幾塊使用七段數碼管顯示數字的屏幕。
艙門咬死,室內響起低沉的轟鳴。一塊屏幕亮起數字,伴隨著空氣變得稀薄,屏幕亮起三位數字,緊接著變成負數,大概在負零點零一的位置跳動,緩緩穩定在零點零二。
轟鳴聲停下,數字穩定不動十秒,又響起充氣聲,使數字回升到零。
士兵們抬手伸向頭盔,將頭盔與前胸的兩處連接、後背的一處連接解開,摘下頭盔,放在地上,隨即掰開脊背處的連接鏈條,像是拉拉鏈一般,反手將戰甲貼合脊柱的長條骨乾扯下,哢哢哢哢地剝落,扯到尾椎處才停,依舊輕輕放在地上,盤在頭盔旁邊。
脫了脊柱位置的長條骨乾,後背的戰甲便自己打開了。戰士們伸直一臂,將戰甲另一側撐得向外凸展,扭腰撤手,一隻手臂就從戰甲中脫離,再幫另一隻手出來。手臂從戰甲中解脫,向後腰尾椎上方一抹,一排卡扣脫落,戰甲的上半身便和下半身分離,兩手抓著已經向前方軟倒的戰甲肩膀,向前上方一拎,上半身戰甲便徹底離開。抓著戰甲肩膀往地上按,放在地上立起,就像是有人穿著戰甲,被塞進地麵一樣。
再脫下半身戰甲就簡單了。戰士們的雙手在胯部“叮叮當當”地解扣,撤去臀部戰甲,將甲葉展開,再把膝蓋上的護具鬆脫,剩下的事情和脫褲子差不了多少——區彆是,一般人不會在外褲裡麵還留一套外褲。而戰士們穿著戰甲,裡頭還穿著一套作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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