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一名戰士站起了身,安德烈耶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又扭頭衝著另外一名戰士喊道“喂,戰士同誌,你的戰友都衝上去了,你還趴在那裡做什麼?”就這樣,又一名戰士磨磨蹭蹭地爬起來,提著槍衝了上去。
安德烈耶夫站直身體,衝著趴在四周的戰士們喊道“同誌們,為了祖國!為了斯大林!跟我來啊!”他這次喊完後,直接端著槍就朝前衝去。
趴在地上的戰士們,看到團長都親自端著槍衝鋒了,也接二連三的爬起來,跟著安德烈耶夫的身後,朝著敵人盤踞的陣地衝去。
若盧傑夫見第117團的指戰員,在團長安德烈耶夫的帶領下,朝著敵人的陣地發起了衝鋒,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他扭頭對參謀長布魯什科說道“參謀長同誌,你看到了嗎?是安德烈耶夫上校親自帶隊衝鋒,我相信第117團的指戰員一定能突破敵人的防線。”
而布魯什科顯然沒有若盧傑夫這麼樂觀,他望著遠處帶著部隊衝鋒的安德烈耶夫,憂心忡忡地說“師長同誌,安德烈耶夫上校怎麼能親自帶部隊衝鋒呢?要是他在戰鬥中負傷甚至犧牲,那麼部隊的指揮係統就會受到影響。”
可能布魯什科有著烏鴉嘴的特質吧,他的話音剛落,若盧傑夫就通過望遠鏡,看到一顆炮彈落在安德烈耶夫和幾名戰士的中間爆炸,他們立即就被硝煙所吞沒。“見鬼!”若盧傑夫失聲喊道“安德烈耶夫好像被炮火擊中了!”
“什麼,安德烈耶夫上校被炮火擊中了?”布魯什科聽若盧傑夫這麼說,也大吃一驚,連忙舉起望遠鏡朝安德烈耶夫所在的位置望去,然後他找了半天,依舊沒有看到上校的影子“他在什麼地方,我怎麼沒有看到?”
若盧傑夫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身拿起了電話,對著話筒說道“我是若盧傑夫,第117團團長安德烈耶夫在戰場上負傷了,你們立即派出衛生員把他救回來。”
團長在戰場上遭到了炮擊,跟著衝鋒的戰士們自然是看在眼裡,立即有指揮員親自帶人前來搶救。他們在一處彈坑附近,發現了血肉模糊的安德烈耶夫,立即動手把他抬了回來。至於進攻,也因為安德烈耶夫的負傷而終止了。
十幾分鐘後,躺在擔架上的安德烈耶夫被抬到了若盧傑夫的指揮部。早就在此處待命的軍醫立即上前,蹲在擔架前仔細地查看安德烈耶夫的傷勢。
若盧傑夫見軍醫蹲在擔架旁看了半天,卻絲毫沒有動手救治的跡象,有些惱怒地問“軍醫同誌,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為安德烈耶夫上校救治?”
軍醫站起身,走到了若盧傑夫的麵前,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師長同誌,不是我不想救治,實在是因為他的傷勢太重,我沒有能力救活他。”
若盧傑夫一把抓住了軍醫的衣襟,激動地說“你都還沒有救治,怎麼知道他救不活?”
軍醫沒有掙紮,而是平靜地說“師長同誌,我剛剛仔細查看了他的傷勢,不光兩條腿被炸斷了,而且胸膛也被炮彈炸得稀巴爛,就算醫術再高明的醫生在這裡,也無法挽回他的性命。”
聽到軍醫的解釋,若盧傑夫鬆開了他的衣襟,在安德烈耶夫的擔架旁蹲下,握著自己部下的手,哽咽地問“安德烈耶夫同誌,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處於彌留狀態的安德烈耶夫,望著蹲在自己身邊的若盧傑夫,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但由於他的肺泡已經被鮮血淹沒,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反而從嘴裡冒出一股股的鮮血。他無限眷念地看到了這個世界最後一眼,把頭一歪,便犧牲了。
軍醫彎下腰,湊近若盧傑夫的耳邊,低聲地說道“師長同誌,安德烈耶夫上校已經犧牲了。”
“啊,犧牲了!”雖說看到安德烈耶夫的雙眼緊閉,但若盧傑夫依舊無法接受自己的部下已經犧牲的現實,他激動地說“你胡說,我剛剛看到他還想說話呢。軍醫,我命令你,立即對他進行搶救,一定要把他救活。”
麵對若盧傑夫這道喪失了理智的命令,軍醫感到異常為難。就在他舉棋不定,不知是否該儘最後的人事時,師政委謝爾比納從指揮部外麵走了進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已沒有了呼吸的安德烈耶夫,隨後對悲痛的若盧傑夫說道“師長同誌,安德烈耶夫上校已經犧牲了,請節哀!”
在近衛師的幾位團長裡,和若盧傑夫關係最密切的就是這位安德烈耶夫上校,沒想到他卻成為了師裡第一位犧牲的團長。若盧傑夫僅僅地握住自己戰友漸漸冰涼的手,望著那被硝煙熏黑,滿是鮮血的臉龐,淚水止不住順著臉龐滑落。
謝爾比納彎下腰,把雙手搭在了若盧傑夫的肩膀上,聲音低沉地說“師長同誌,安德烈耶夫上校已經犧牲了。你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請不要過於悲傷!”
參謀長布魯什科等謝爾比納一說完,連忙附和道“是啊,師長同誌,請節哀,您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完成。我們的進攻已經被敵人的炮火擊退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是重新組織部隊進攻,還是讓他們就地轉入防禦?”
如果安德烈耶夫沒有犧牲在敵人的炮火之下,沒準若盧傑夫還會遵照上級的命令,繼續讓部隊向正麵的敵人發起進攻。但此刻,他意識道,讓部隊在沒有炮火掩護的情況下,就向正麵的敵人發起攻擊,無疑是讓指戰員們去送死。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聽到布魯什科的提問後,他毫不遲疑地回答說“參謀長,命令部隊停止進攻,並就地轉入防禦,準備抵抗敵人可能發起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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