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戰壕裡一個敵人都沒有?”聽到戰士的報告,保爾柯斯基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向導,低聲地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戰壕裡會沒有敵人呢?”
向導從地上爬起來,躲在一堆瓦礫後麵,朝著廠房的方向打量了一陣,隨後小聲地向保爾柯斯基說道“上尉同誌,看樣子,敵人是嫌戰壕裡太冷,都躲在廠房裡烤火去了。您瞧,廠房裡有好幾處火光。”
其實就算向導不說,保爾柯斯基也早就看到了戰壕裡的火光,隻不過沒想到德國人不待在戰壕裡警戒,而是全躲在廠房裡烤火去了,他們的膽子也真夠大的,居然不擔心會在遭到夜襲時,被蘇軍堵在廠房裡來個甕中捉鱉。
剛剛奉命留在後麵擔任警戒的上士,見到保爾柯斯基他們停止不前,甚至派出去偵察的戰士回來報告情況時,不是爬回來而是跑回來的,便猜想敵情可能發生了變化。上士從藏身處爬到了保爾柯斯基的身邊,悄聲地說“連長同誌,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我不是讓你在後麵擔任警戒麼?”保爾柯斯基見上士擅自離開了警戒位置,便衝他一瞪眼,不滿地說“誰讓你上來的。”
“連長同誌。”上士嬉皮笑臉地說“我看到你們停在這裡不前進,猜想敵情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化,便過來瞧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戰壕裡應該沒有敵人吧?”
見上士猜得如此準確,保爾柯斯基不禁好奇地反問道“上士,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還不簡單麼。”上士衝著蹲在一旁的那名偵察兵努了努嘴,說道“假如戰壕裡有敵人,他去執行偵察任務回來時,肯定是爬回來,而不是跑回來。我就是根據這一點,判斷戰壕裡肯定沒有敵人。”
戰壕裡沒有敵人,意味著原有的部署要進行調整。保爾柯斯基望著遠處泛起紅光的廠房,心裡在琢磨是否讓上士他們把警戒地點,調整到戰壕裡,然後自己再帶著人去偷襲廠房裡的敵人?
正想著,就聽到上士小聲地說“連長同誌,您看能否讓我帶戰鬥小組過去,您和剩下的戰士就待在戰壕裡擔任警戒?”
“好吧。”保爾柯斯基覺得上士的提議比較有道理,便爽快地答應了“上士同誌,你帶你的小組過去瞧瞧,朝每個火堆各扔兩顆手榴彈,把敵人炸蒙以後,就立即撤回來,我們會為你們提供掩護的。”
在得到保爾柯斯基的同意後,上士帶著戰鬥小組越過了戰壕,成分散隊形小心翼翼地朝廠房摸過去。但他們距離廠房還有三十多米時,忽然“轟”的一聲,在他們的中間騰起了一個巨大的火團,仿佛有一發炮彈落在他們的中間爆炸似的。
眼瞅著四名部下在火光裡倒下,保爾柯斯基不禁一愣,難道附近隱蔽有敵人的迫擊炮手,看到有人接近廠房,就毫不遲疑地開炮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不久,就被他否認了,如果是迫擊炮打的,在這麼寂靜的夜裡,肯定能聽到炮彈出膛的聲音。自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那想必是上士率領的戰鬥小組踩上了地雷。
他當機立斷,朝身邊的幾名戰士低聲說道“跟我上去,把負傷的戰友背回來。”他的話音剛落,廠房裡的敵人已經被驚動,架設在裡麵的機槍嗒嗒嗒地掃射起來,但由於機槍手已經被篝火的火光晃花了眼,再加上不清楚偷襲的蘇軍在什麼位置,因此隻是漫無目的地射擊,打得倒是挺激烈的,但一顆子彈卻沒有命中任何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