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索科夫等人牽掛著的一營,此刻正在米海耶夫大尉的率領下,沿著岔路進入了波爾塔瓦——基洛夫格勒公路。在這裡,他們遇上了正在大規模轉移的德軍部隊。
看到迎麵而來的德軍大部隊,走在米海耶夫身邊的納爾瓦上尉,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有些緊張地問“營長同誌,我們離城市越近,前麵的敵人數量越多,若是遇到盤查,我擔心恐怕會暴露我們的身份。”
“彆擔心,上尉同誌。”看到前方出現的敵人數量越來越多,米海耶夫的心裡也是一陣陣發毛,不過他很清楚,自己作為全營職務最高的軍事主官,在這種時候需要保持絕對的冷靜,否則就會在指戰員們中產生不良的影響。他低聲地對納爾瓦說“往下傳,保持冷靜,進行前進。特彆要叮囑那些不懂德語的戰士,千萬不要隨便說話,免得暴露我們的身份。”
命令傳達下去之後,納爾瓦不解地問米海耶夫“營長同誌,沿途我們所遇到的德軍,不少於一個師,看樣子他們正朝著什麼方向轉進,您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同樣迷惑不解的米海耶夫回答說“恐怕隻有司令部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您看,需要問問上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嗎?”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讓米海耶夫意識到,事情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偏差。迎麵而來的德軍,不光有數目眾多的步兵,還有大量的坦克、裝甲車和運輸士兵的卡車。為了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決定讓報務員給旅部發個電報,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正好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村莊,他便發出命令,讓部隊進入村莊。
村莊裡隻有一個班的德國兵,他們是奉命在路邊維持秩序的。忽然見到一支部隊開過來,帶隊的德軍下士自然要過來盤問。他攔在隊伍前麵,大聲地問“站住,你們是哪部分的,到這裡來做什麼?”
穿著德軍上尉製服的二連長葉戈爾,撥開人群來到德軍下士麵前,把雙手背在身後,板著臉說“我們是第198步兵師的,是奉命到帕夫利什接替防務的。如今天色已晚,官兵們也走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怎麼,你不準我們進入村莊嗎?”
德軍下士看到葉戈爾穿著上尉製服,哪裡敢得罪他,慌忙陪著笑說“上尉先生,不是我不讓你們進入村莊。而是因為這個村莊已經廢棄許久了,裡麵根本就沒有人居住,你們就算進了村莊,也找不到地方過夜。”
“我們在天明之前,要趕到帕夫利什,不會在村莊裡過夜的。”葉戈爾知道米海耶夫打算找個地方給旅部發報,而這個沒人居住的村莊,無疑是最理想的地方,他對德軍下士說“你們繼續留在村外警戒,我們休息一陣就繼續趕路。”
就這樣,一營的指戰員順利地進入了村莊。
率先進村的葉戈爾,等米海耶夫等人進村後,立即迎上去,小聲地報告說“營長同誌,除了村口的幾名德國兵外,整個村莊裡都沒有人。”
“很好。”米海耶夫點了點頭,隨後問道“有什麼地方可以發報?”
“村莊裡的建築物幾乎都被燒毀了,我們搜尋了半天,隻找到了一個相對完整的木屋。”葉戈爾說道“您可以讓報務員在那裡發報。”
“快點帶我們過去。”米海耶夫說完這話後,還不忘吩咐一句“注意布置警戒圈,彆讓村口的德國人進村。連長同誌們都跟我來!”
在葉戈爾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那間沒有屋頂,隻有四麵牆的木屋旁。米海耶夫看了看四周,吩咐道“報務員到屋裡給旅部發電報,彙報我們路上遇到的情況,並請示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是什麼。”
雖說這裡是村莊的中心地帶,德國兵根本不可能穿過一營的層層警戒,出現在附近。但米海耶夫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在以木屋為中心的五十米半徑範圍內,布置了一道警戒線,不讓無關人員接近這裡。
再說阿思凱兒接完薩梅科的電話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派人把還在睡覺的古察科夫叫起來,對他說道“旅長同誌,可能要出大事了。”
剛從睡眠中醒來,整個人還處於迷糊狀態的古察科夫,聽阿思凱兒這麼說,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隨後漫不經心地問“參謀長同誌,會出什麼事情啊?”
“旅長同誌,”看到古察科夫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阿思凱兒有些急了“剛剛接到了薩梅科參謀長的電話,他說情況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登陸場南麵的德軍正在向西北方向轉移。他們的轉移路線與一營的行軍路線是重合的,這就意味著一營有暴露的危險。”
聽說一營有暴露的危險,古察科夫渾身一震,整個人頓時驚醒了過來。他連忙來到桌邊,低頭看地圖,用手指畫出一營行軍的路線。看到最後,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抬起頭問阿思凱兒“參謀長同誌,發現這個問題之後,你有沒有和一營聯係過?”
“沒有。”阿思凱兒搖著頭說“彆說一營正在行軍途中,無法和他們取得聯係。就算能取得聯係,我也不敢隨便給他們發報。”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阿思凱兒說“假如他們正從德軍的行軍隊列中穿過,此時要接收我們的電報,就有暴露的可能。”
“這麼說來,我們隻能在這裡等米海耶夫大尉主動聯係我們了。”
“是的,旅長同誌。”阿思凱兒點著頭說“在眼前的情況下,我們隻能等待。”
古察科夫給自己倒了杯濃茶,喝了一口提提神之後,試探地問阿思凱兒“司令員同誌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阿思凱兒回答得很乾脆,“他今晚和薩梅科參謀長一起值班,這樣的消息,他自然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兩人正在為一營的命運擔心時,坐在報話機旁的報務員,忽然扭頭喊了一句“旅長、參謀長,是一營發來的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