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涅傑林見索科夫的臉色陰晴不定,便試探地問:“司令員同誌,這座要塞裡所發生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以前從戰俘營裡獲救的指戰員中,遇到過一名參加過布列斯特要塞保衛戰的戰士。”索科夫很難向兩人解釋清楚自己的消息來源,隻能將此事推到一名子虛烏有的戰士身上:“我就是從他的口中,了解到要塞的保衛者們是如何頑強地與敵人進行戰鬥。”
“自從戰爭爆發,我們的指戰員從國境線開始,就和敵人在進行激烈的戰鬥。”波涅傑林不像索科夫是來自後世的人,自然不知道布列斯特要塞保衛戰這樣小規模的戰鬥,所具有的重要意義,因此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雖然我們曾經被敵人打得節節敗退,但我們最終還是擋住了敵人的進攻,並最終轉入了反攻。”
“司令員同誌,我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基裡洛夫開口說道:“你們說,密列西耶夫中校率部隊去解放的戰俘營裡,會不會有到處被俘的布列斯特要塞的保衛者呢?”
“這是不可能的。”索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說:“據我所知,要塞裡由於缺少糧食、藥品和水,所以在戰鬥打響後沒兩天,要塞的指揮員就讓要塞裡婦孺出來向的德國人投降,然後剩下的指戰員們繼續戰鬥……”
“等一等,司令員同誌。”誰知波涅傑林在這時打斷了索科夫的話,並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據我所知,布列斯特要塞坐落於穆哈維茨河和布格河兩河支流及渠道分割成的4個小島上,一座四麵都是水的要塞,怎麼會缺水呢?”
“要塞的保衛者們都被困在堡壘裡,而裡麵的供水係統遭到了破壞,無法為他們缺乏水源。”索科夫向兩人解釋說:“因此就算要塞的四周都是水,但保衛者們依舊會因為缺少而感到乾渴。”
見兩人不說話,都專心地聽自己講述,索科夫又接著往下說:“我聽一位遊擊隊長說,那些從布列斯特要塞出來的婦孺們,不久就被德國人全部槍殺了。而要塞的保衛者們幾乎都在戰鬥中犧牲了,就算有不幸被俘的,恐怕也難逃厄運。”
“這些都是德國人欠下的血債。”基裡洛夫聽到這裡,咬牙切齒地說:“我們如今向他們討債來了。”
正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索科夫一把抓起話筒:“我是索科夫,您是哪裡?”
“是我,司令員同誌,我是西多林。”
“是參謀長啊。”索科夫笑著問:“參謀長同誌,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第3集團軍的部隊開始大規模進城了嗎?”
“暫時還沒有,司令員同誌。”西多林遲疑了片刻說道:“我剛剛接到了方麵軍司令部打來的電話。”
“司令部打來電話。”索科夫心裡不免一驚,擔心出了什麼問題,連忙問道:“參謀長同誌,上麵有什麼指示嗎?”
“是的,司令員同誌。”西多林在電話裡解釋說:“上級讓我們立即把新抓到的俘虜集中起來,送往方麵軍司令部所在地。”
“把俘虜集中起來送到方麵軍司令部?”索科夫把這道奇怪的命令重複一遍後,不解地問:“大將同誌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但片刻之後,他想起了一件比較著名的曆史事件:德軍戰俘在莫斯科遊街。
他心裡默算了一下日期,戰俘遊街是在7月17日,而今天是7月9日,也就是說,還有八天就是戰俘在莫斯科遊街,向盟軍展示蘇軍在巴格拉季昂行動中的戰果。
“我知道了。”索科夫簡短地說:“我會立即安排人手著手進行此事。”
等索科夫放下電話後,波涅傑林有些好奇地問:“司令員同誌,這是怎麼回事,方麵軍司令部為什麼讓我們把戰俘集中起來?”
“副司令員同誌,我是這樣想的。”索科夫裝出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我們的巴格拉季昂行動,是為了策應盟軍開辟第二戰線的諾曼底登陸。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所取得的戰果比盟軍要更大一些。
在這種情況下,盟軍方麵對我們所取得的戰果,肯定會提出一些質疑。最高統帥本人為了打消盟軍的這種質疑,肯定會想辦法向他們展示一下我們所俘虜的德軍官兵,用事實告訴他們,我們的戰績是完全真實的。”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基裡洛夫顯得半信半疑:“司令員同誌,不會吧?盟軍是我們的盟友,他們怎麼會對我們的戰績產生懷疑呢?”
索科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基裡洛夫,隻能咧嘴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基裡洛夫,我覺得司令員說得有道理。”波涅傑林插嘴說:“在戰爭爆發前,我們所信任的國家是德國,而歐美這些國家則是我們要防範的敵人。但沒想到,戰爭一爆發,一切都發生了顛倒,昔日的朋友變成了敵人,而敵人卻成為了朋友。
有些敵人,就算暫時成為了我們的朋友。但這種同盟關係是不可靠的,彼此會始終存在猜忌。比如說這次的巴格拉季昂行動,他們對我們所取得的戰果,就會持懷疑態度,覺得我們是在吹牛。所以將我們俘虜的德軍官兵進行展示,就能打消他們對我們的質疑。”
“司令員同誌,”基裡洛夫聽完波涅傑林的解釋後,轉身麵向索科夫問道:“你覺得我們在徹底打敗德國之後,會與如今的盟友翻臉嗎?”
“沒有了共同的敵人,原本就對立的兩個陣營,翻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索科夫字斟句酌地說:“不過我覺得就算雙方翻臉,恐怕也不會像我們和德國一眼兵戎相見,而是采用其它的方式進行對抗,來遏製對方的發展,並進一步削弱對方。”
“司令員同誌,你的這種說法倒是挺新穎的。”波涅傑林饒有興趣地問:“你能說得再具體一些嗎?”
索科夫心說我若是說得再細一點,很多事情就能圓得過來了,所以他含湖其辭地說:“副司令員同誌,這隻是我的一種設想,是否真的會出現,我也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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