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兩人的來意。
是為了飲月君雨彆。
但麵上仍端著架子,詢問岱陽為何招呼都不打,就帶著外人來到持明族重地。
岱陽不語,她用仿佛看死物的眼神,瞥了他們一眼,接著繼續跟在羨魚身後。
羨魚最不耐煩這些客套話,他忽略龍師們又驚又怒的目光,坐在了持明族的主位上。
龍師們強壓怒火,盯著羨魚。
其中一位見過羨魚的龍師瘋狂朝著其他族人使眼色。
羨魚麵無表情地掃視著眾人,那位瘋狂使眼色的龍師瞬間停住動作,安靜地站在原地。
當那位羅浮將軍岱陽,站在羨魚身後時,龍師們瞬間明了另一位不速之客的身份——仙舟元帥。
他們先是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接著,他們又提上一口氣。
其中一人站了出來,還沒等他開口,就被羨魚開口打斷了。
羨魚說:“我不在乎雨彆的死因。”
龍師們並不驚訝。
他們知道仙舟元帥和飲月君關係親近,也一早就摸清了對方的秉性。
理性到冷血,不會輕易被情緒帶著走,總會下達最正確的決定。
龍尊一死,自然是由龍師處理族內事務,對方肯定不會在雨彆的事上過多糾纏。
接著,他們聽見那人說:“我現在對持明族很好奇。”
龍師們抬眼,看向那人。
對方長著一張令人心生親近的臉。
和他們想象中的掌權者,毫無相似之處。
龍師們隻覺得納悶。
什麼叫對持明族感興趣?是想讓他們獻上貌美的持明族人?
他們聽見那人繼續道:
“說起來,我還沒有親眼見過持明族蛻生呢,諸位……龍師,能讓我和我的下屬,見識見識嗎?”
龍師們大腦一片空白,遲遲沒有緩過神來。
他們茫然極了。
什麼叫沒見過持明族蛻生?
龍師們齊齊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那人。
對方眼神澄澈,宛如稚子,讓他們心中陡然一驚,明白了元帥的意圖。
這得是多麼有心機的人,才能偽裝出這種眼神啊?
羨魚對將死之人一向很有耐心。
尤其是,不忍侍奉的主人孤單、甘願殉葬的忠義之士。
“沒聽懂嗎?我換種方式來表述吧。”
羨魚麵無表情,他以手支頤,歪著頭,抬眼朝臉色各異、身形緊繃的龍師們看去。
他緩緩露出和善的笑臉,向不了解他的龍師們,傳達出錯誤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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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龍師們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他這才慢條斯理地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你們可以去死嗎?”
羨魚自認給龍師們留足了情麵,表述很有禮貌。
他是一個尊老愛幼的好人。
和龍師們相比……從外貌上看,他需要尊老,從年齡上看,他需要愛幼。
於是,他很有耐心地向龍師解釋自己的想法。
這可是其他小怪都沒有的待遇啊!
羨魚麵對仙舟的不穩定因素,他向來不會手軟。
如今,他分辨惡人時,已經不再需要借助係統,隻需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否心懷惡念。
考慮到環境與教育,對善惡的影響,他不打算斬草除根。
畢竟重開之後,他們可以重新做人。
羨魚尊重持明族的規矩。
先前,羨魚從雨彆口中得知,持明族在瀕死時,能夠順利蛻生。
隻要打到瀕死,他們就能再活一次。
羨魚自認仁至義儘,他懶得再去聽龍師們的辯駁,轉頭看向岱陽,指出五六個心懷惡念的龍師,示意下屬出手解決。
他十分心善地補充道:“瀕死就好。”
龍師們又驚又怒,他們聽聞過仙舟元帥的種種事跡,爭先恐後道:
“我們是為了您和仙舟啊!”
“是啊是啊,不是我們瞞而不報,是考慮到您在戰場上——”
龍師們連滾帶爬地躲避岱陽召出的神君的攻擊。
他們喊道:
“對啊,雨彆在蛻生前,也從未向您提過啊!這是為了大局考慮!”
羨魚心說,雨彆龍都沒了,玉兆不是隨你們翻看。
雨彆又沒法從持明卵裡爬出來和你們對峙,自然是任由你們編排。
羨魚冷聲道:“那你們可曾想過,建木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你們全族人的命都不夠賠的?”
岱陽見上司與龍師對話,立刻收回神君。
龍師們愣住了,其中一人以為有回轉的餘地,連忙開口道:
“如今有您在,建木怎麼會出差池?”
羨魚神色不耐,擺了擺手,示意岱陽繼續。
岱陽再次召出神君,頃刻間有三四位龍師倒地。
在生死之際,求生的本能大過一切。
有人指著身側人,說:
“是他!他與飲月君關係向來不睦,他生怕飲月君向您提起他,索性先下手為強——”
羨魚朝著那人看去,搖頭道:“雨彆從未向我提過族內之事。”
對著持明族人,他總要為雨彆正名。
公是公,私是私,雨彆頂著龍師的謾罵和叛徒的爭議,為普通族人爭取到最安穩的棲息地,和最好的生活條件。
雨彆向仙舟給出足夠的誠意,沒有對不起任何一個持明族人。
對方哪兒哪兒都好,就是不聽勸。
要是聽他的,在不影響持明族內部運轉的前提下,臨走前指定幾個龍師殉葬,一波帶走,不就沒那麼多事了嗎?
雨彆下不去手,那就讓他來當這個惡人吧。
正當岱陽的神君,即將砍向第五位龍師時,先前帶路的持明族人闖了進來。
岱陽下意識拔出腰間的刀,見羨魚抬手阻攔後,把刀收了回去。
那人雙腿打顫,抱著一壇帶著泥土的酒,一點一點地蹭過來。
等到那人開口,羨魚才發現,對方是女性。
對方聲音顫抖,她不敢把滿是泥土的酒壇遞進羨魚手中。
她把酒放在桌子上,一點點地推過去,小聲道:
“飲月君吩咐過,說讓我把酒帶給您……”
岱陽見狀,再次收回神君。
元帥大人向來不愛殺人,隻會用最簡單、最輕鬆的方法,懲罰觸犯他底線的人。
比起死亡,讓他們無時無刻活在恐懼之中,才是最好的懲罰。
羨魚盯了一會兒酒壇,轉頭問龍師:
“我隻認可忠義之士,你們是嗎?”
龍師們忙不迭點頭。
羨魚滿意了,他抬手拂掉酒壇上的泥土,繼續道:
“看在你們對雨彆忠心耿耿,願意捐出全部資產為他立像的份兒上,饒你們一命。”
龍師們鬆了口氣。
隻要能保住命就好,資產什麼的……有雨彆的商街啊,龍尊不在,自然是由他們來打理。
羨魚話鋒一轉:
“指不定哪一日,你們想念飲月君,迫不及待蛻生,直接下去見他了——”
龍師們:“……”
羨魚微笑:“我說得對嗎?”
龍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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