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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鏡流收到羨魚的邀請時,不在雲騎營地,而是在十王司。
十王司的同僚,特意找上鏡流,邀請她一同審問重犯。
鏡流收到玉兆的消息後,第一時間給出肯定的答複。
接著,兩人出手,沒過多久,重犯先是發出一陣慘叫聲,一改先前囂張的態度,立馬變得乖順起來。
鏡流與同僚神態自若,不約而同忽略掉牢房內重犯發出的噪音,開始聊起了天。
同僚開起了玩笑:
“真是太麻煩你了,隔三差五都得找你來幫忙,你一個雲騎,都快成我們十王司的編外人員了,不如我和將軍說一聲,把你從雲騎調來十王司,如何?”
鏡流搖了搖頭。
她手中正拿著同僚特意找來的劍,對待重犯,還不需要她這位劍首動用自己的劍。
同僚接過鏡流手中的劍,遞給身側的下屬,接著低頭一看自己的武器,抱怨道:
“這廝牙也忒硬了吧,都直接嵌進去了,又得向工造司報修了……”
兩人麵不改色地跨過地上的血泊,同僚又道:
“這一回,還像以前一樣,算是臨時借調,等會兒我去走流程,算你三倍工資……哎,咱們仙舟規矩忒多,加班一分鐘都得報備,真是生怕少發咱們一巡鏑……”
同僚早已習慣鏡流的少言寡語,就算是沒有得到回應,也能十分自然地繼續說下去。
兩人一同朝外走,迎麵就碰見了羅浮將軍騰驍。
鏡流與同僚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他們不知道將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十王司,隻愣了一瞬,又很快反應過來,朝騰驍微微頷首。
同僚主動開口詢問:“將軍大人,您怎麼還親自來十王司啊?您有事在玉兆上說一聲,省得您跑這一趟。”
騰驍陷入頭腦風暴。
前任元帥不想暴露身份,因此他不能在人前露出破綻。
對方放了話,稱不需要騰驍給鏡流任何優待。
隻是,他知道前任元帥尊重鏡流的意願。
羅浮劍首有著自己的驕傲,自然不會願意因著愛人的緣故而獲得優待。
但前任元帥說歸說……他騰驍還真不敢照做。
在鏡流成為「帝弓司命」的令使後,騰驍先是鬆了口氣,接著又倒吸一口涼氣。
好消息,他不用再擔心鏡流會出事。
壞消息,鏡流當了令使,自然要承擔起令使的責任,要與更危險的敵人對戰。
騰驍左右為難,直至元帥主動聯絡他,直言不需要給鏡流任何優待,並表示接下來會有人負責前任元帥的所有事情,不需要他騰驍去管了。
他先是鬆了口氣,接著又生出幾分遺憾。
該如何形容呢?
就像是你從卷宗中拚湊出凶名在外的曆史人物,得知此人就在你身邊。
你不免感到惶恐,可等你與對方接觸後,卻發現那人不似卷宗中所寫的那般凶殘。
這時,你心中會生出再與對方接觸的念頭,可沒等你接觸呢,現在又不需要你了。
騰驍一時間心情複雜極了,他很快見到了元帥口中,將會負責前任元帥事宜的接替者。
兩人沒有多說什麼,均在十王司領了閒職。
緊接著,騰驍又聽到有人說前任元帥是軟飯男。
騰驍:“???”
考慮到元帥特意派了人來羅浮,他沒有輕舉妄動。
又過了幾天,他收到前任元帥發來的照片和消息。
對方表示,照片上的兩人之前是「壽瘟禍祖」的狗,但現在是「帝弓司命」的臥底,並讓騰驍派人與他們接頭。
騰驍:“……???”
騰驍不解,但他大受震撼。
他回想起對方那凶名在外卻能讓無數人臣服的人格魅力,很快接受了這件事。
騰驍認為前任元帥此舉,是為了順藤摸瓜將「壽瘟禍祖」的走狗一舉拿下,他沒有貿然壓製流言,直至他派人與那兩人接觸後,得知他們的真正計劃。
策反前任元帥,讓對方信仰豐饒,並借著其與鏡流的特殊關係,在仙舟高層埋下釘子。
騰驍:“……”
真有眼光,一挑就挑中了前任元帥。
騰驍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派人反複確認那兩名新晉臥底的立場。
那兩人找借口搪塞了過去,讓那群人徹底放棄策反前任元帥。
騰驍斟酌一番,決定相信前任元帥,相信那兩個人。
他仔細琢磨了下,認為這件事得提前告訴鏡流一聲,省得對方循著蹤跡追尋過去,提前驚擾了那群人。
結果一問,對方跑十王司了。
騰驍隻得又來到十王司。
他對著十王司的下屬,照例說了幾句客套話,接著看向鏡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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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作勢要走,騰驍迅速結束話題,主動開口與鏡流同行。
“巧了,一起回去吧。”
鏡流從不會琢磨上級的言外之意,更習慣執行命令、斬殺孽物。
縱使她再不擅長揣摩,這時她也回過味來,明白騰驍是特意來找她的。
鏡流與騰驍同行走了幾步,低聲問道:“將軍,您有何事吩咐?”
騰驍一聽這敬稱,立馬眼皮一跳,乾笑道:
“你我還客氣什麼?不必用敬稱……你最近,應該聽到了一些不好聽的話吧?”
鏡流心下訝異,不知為何將軍會提起此事。
她點了點頭。
騰驍繼續道:“此事非同小可,牽扯到「壽瘟禍祖」,安心,我派人打入內部——”
鏡流的表情瞬間冷了下去,她很快反應過來,心中生出一個猜測。
她等不及上司把話說完,直接出言打斷道:
“請問……您是準備派太卜司的卜者,羨魚去臥底嗎?”
騰驍:“???”
啊?你說什麼?
騰驍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先讓鏡流不再對他用敬語?還是反駁鏡流的猜測?
騰驍努力控製住自己險些失控的表情。
沒等他反應過來,鏡流語速極快地分析起派卜者前去臥底的不足之處。
劍首的這番話毫無破綻,語氣之認真,措辭之嚴謹,任誰聽了,都得放棄派文職臥底的念頭。
騰驍想,不愧是能摘得劍首頭銜、能讓「帝弓司命」側目的鏡流。
就算是再擔心身邊人,做出的最過界的事,也不過是打斷上級的話,再以下屬的身份說出自己的想法。
而不是借著令使的身份,讓他改變主意。
騰驍相信,對方始終會是一名出色的雲騎,就算是出了什麼變故,也會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朝著孽物揮劍,不會因情愛而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