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特殊,與這個王國裡的所有人都不同,因此,他是神。”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有人性的神。”
“當他發現,犧牲掉自己,就能增加拯救世界的概率,你認為,他會作出怎樣的選擇呢?”
沒等羨魚回答,讚達爾自顧自地說:
“我太了解這種故事的套路了。”
“無非是民眾愚昧至極、被反派帶著走,讓守護他們的英雄受儘冷眼。”
“可最後呢?他們仍心安理得地接受著英雄的保護,貪得無厭地、在他的身上吸血。”
讚達爾冷笑一聲: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這群蠢貨再將矛頭對準反派。”
“這種故事……真是令人作嘔。”
羨魚半闔著眼,回道:“他不在乎,對他來說,他隻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
讚達爾反問:“有能力就代表他一定要做這件事嗎?”
“難道袖手旁觀也是一種惡嗎?”
“不作為也算是有罪嗎?”
學者似乎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致,匆匆結束話題。
“好了,不聊了,”
“如果這種俗套故事再度上演……我可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羨魚聽懂了學者的言外之意。
他想,保護宇宙好難啊。
除了要忍受將近五千次的高三生活,他還要阻止對方在自己死後啟動引擎、回溯時間。
羨魚輕笑一聲,調侃道:
“這算是「星神之父」的睡前故事嗎?”
“「星神之父」?真是個令人不滿的稱呼啊。”讚達爾輕嗤一聲,“我倒寧願讓我不爭氣的學生,帶著我揚名星海。”
羨魚神色微動,他和緩了語調,輕聲與讚達爾告彆。
比起「星神之父」,讚達爾更想以他老師的身份揚名寰宇。
隻可惜,這輩子、不,準確來說,他沒有下輩子。
讚達爾的願望,注定是無法實現了。
羨魚忍不住想,比起保護,明顯帶領宇宙走向終末更簡單一點。
他還要想辦法從星神手下保住讚達爾。
羨魚左思右想,始終沒有頭緒。
接著,他們一眾人被通緝。
之後,反抗神職人員的民眾集結在一起。
在此期間,羨魚和阿基維利險些鬨翻。
羨魚沒覺得自己有錯,他隻是碰巧結識了一位醫者,和對方聊了幾句,問了幾個問題。
例如維持人體機能需要多少血液什麼的。
這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醫學常識,阿基維利卻生氣了。
星神怒火中燒,雙手揪住他的衣領,質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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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需要用你下屬的血肉延續壽命,你會用嗎?”
羨魚:“……”
他不會。
看來,不能寄給馬蒂,寄給觀良好了。
阿基維利自知失言,鬆開羨魚的衣領,冷著臉說:
“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打暈帶回仙舟!”
羨魚想了好久,總算想到了破局之法。
真誠就是最好的必殺技。
他一臉認真地說:“阿基維利,我的朋友隻有你了。”
阿基維利:“……”
星神仍維持著不滿的表情,彆過了臉。
祂想,我真該死啊!
一神一人的矛盾就此揭過。
最終,正義擊敗邪惡。
無名客與民眾興高采烈地、舉辦起慶功宴。
羨魚終於下定了決心。
既然讚達爾能輕易侵入仙舟係統……
那麼,他要向讚達爾開放「以太相引擎」、「焚天神兵」等武器的使用權限。
賭一次吧。
就賭他和讚達爾的舊情。
正想著,阿基維利湊了過來,為他遞上一杯酒。
民眾簇擁著無名客,熱情地介紹著他們引以為傲的美酒。
隻是以他們的釀酒技術、所釀出的飲品,在見多識廣的無名客眼中,算不上什麼美酒。
但他們誰也沒有點破,接受了他們的善意。
對於這片貧瘠、落後的土地來說,民眾已經為他們奉上了最珍貴的寶物。
等一眾人回到星穹列車,羨魚第一時間找到帕姆,連哄帶騙總算是讓帕姆簽下了股權轉讓協議。
他輕車熟路地躲過帕姆的頭槌,轉頭找上阿基維利。
一神一人暫彆無名客,抵達仙舟虛陵。
羨魚此次出行,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靠著最高權限,刪掉自己與阿基維利的入境記錄,最後來到虛陵某個洞天的門口。
羨魚頓了頓,說:“抱歉,阿基維利,能等我一會兒嗎?”
阿基維利了然。
十有八九是仙舟的內部機密。
星神點點頭,擺手告彆摯友。
祂四下張望一番,看到一個茶館,有人正站在台上講著什麼。
阿基維利一邊朝茶館走,一邊掏出通訊設備。
祂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連忙小跑著過去向對方打招呼。
“山風?好巧,我正要跟你發消息呢。”
嵐微微頷首,拿起茶壺,為阿基維利倒了杯熱茶,兩位星神不再言語,安靜聽著。
台上人語調抑揚頓挫,講述著「帝弓司命」在星海中清剿豐饒孽物的故事。
台下人聽得聚精會神,時不時發出幾句稱讚。
正當故事中的「帝弓司命」挽起弓箭時,台上人話鋒一轉,說:“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好巧不巧,沉默已久的嵐,冷不丁說:“之前他們講的不是「巡獵」星神。”
聞言,眾人皆是怒目而視。
竟然敢在仙舟將「帝弓司命」稱呼為「巡獵」星神!哪怕是外地人,也沒你這麼失禮的!你到底是不是五十萬巡鏑啊?
“誒,我說你這小夥子——”台上人欲罵又止,拿起折扇,憤憤道,“那你說說,之前講的是什麼?”
嵐一時無言。
自祂降生,人們所稱讚的,始終是那位抹除功績的人。
阿基維利神色訕訕,連忙站起身,好聲好氣地安撫眾人。
等祂返回座位時,摯友剛好回來了。
隻是……看表情似乎很不高興。
阿基維利沉默著坐下。
嵐再次拿起茶壺,倒了杯茶。
兩神一人沉默半晌,嵐把那杯茶放到羨魚的手邊,主動開口打破死寂:
“還記得你我的契約嗎?隻要你需要,我都會去做。”
“是嗎?”羨魚輕笑一聲,用好似閒聊的語氣,說,“那麼,殺掉我——”
他抬眼,與嵐對視,一字一頓道:
“這件事,你能做到嗎?”
嵐那張從未表露出情緒的臉,在此刻瞬間崩塌。
隔壁桌的客人拍案而起,朝著門外喊道:
“雲騎軍,這裡這裡——”
“所有人都該尊敬地喊一聲「帝弓司命」!可這個人呢?真是太失禮了!”
“他絕對是行走的五十萬巡鏑啊!”
兩神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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