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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信仰的人是可怕的。
就如同那些虔誠信仰著戲師化身神明的異教徒。
即便是在如今這種堪稱是滅世的危機麵前,他們內心也毫無波動。
“我們是屬於我神的羔羊——”
“我們的命運由我神指引——”
“我們信仰,我們祈禱,我們是主最為虔誠的信徒——”
“主啊,您是萬物的終點,您是一切的初始,您誕生於黑暗,掌控與黎明,您劃分著生與死,您沉睡於冥府的長川……”
“死亡不過是回歸您的懷抱,您的光澤照耀著萬生,長眠的靈魂終究回歸您的天國……”
……
信徒們統一身穿著黑色的長袍,他們雙手環抱著放於胸前,隨著中央高台之上的“牧羊者”一字一句的開口著。
密密麻麻的低沉禱告聲在教堂之中嗡嗡作響。
整整齊齊的序列聲音,每一個音節的轉折都似乎沉澱著來自於遠古的誦念。
能坐在這裡的人,每一個都可以說是從萬人之中挑選出來的瘋狂虔誠者。
更彆說中央高台之上的“牧羊者”,那更是堪稱信仰到瘋癲的存在。
他們不知道陸地正在被海洋吞噬嗎?
他們知道。
甚至於,隻要再過半個小時,被吞沒的邊界就將衍生到這裡。
可他們不在意。
他們也不需要在意。
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比對他們神明的禱告要重要。
即便是滅世——他們堅信著信仰的神明即便是拋棄了這個世界,也不會丟下他們這群作為虔誠者的信徒。
隻要信仰神——神將會給予他們一切,他們要做的,值得他們做的,也僅僅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信仰神。
無邊無際的讚美聲中……
海水終究是來到了這座容納著萬人的教堂。
土地在消失,教堂在沉沒……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信徒因為保持不了身體的平衡而隱隱有些慌亂的話,那麼當他們發覺,隻要繼續禱告,即便是整個人都被海水淹沒,自己也全然沒受到什麼影響後……
神明!
一定是神明!
神明在注視著他們!
神明在保護著他們!
他們激動的隱隱顫抖,即使是高台之中的“牧羊者”,禱告的語速越發清晰快速間,音調裡也藏著根本遮擋不住的顫抖。
他簡直要激動瘋了——“牧羊者”上一次這麼激動的時候,還是他僅僅隻是一個信徒的時期。
在數之不儘的信徒中,隻有他被神明看中,隻有他被神明點下,成為了信徒的“牧羊者”。
在成為牧羊者之前,他是什麼人呢?
老人已經記不清了。
在那些已經都要因為不重要而忘卻的記憶片段中,他或許是個流浪漢吧?又或許是個乞丐——又或許,是一個因為老好人而被人陷害到失去一切的可憐破落戶……
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或許前半生的起落與憎恨,都不過是神明對他設下的考驗。
神明一定一直在暗中看著他,一直在關注著他!
神明改變了他的一生——他是那麼的強大,他是那麼的無敵,他是那麼的……
無數的讚美都能夠被堆砌在神明的身上,牧羊者本是侍奉在神明身側的——如果不是神明開始長眠的話。
他渴望著見到神明,見到給予他新生的父!
而今天——
會見到的吧?
麵容枯槁的老者臉上每一條皺紋都好似舒展了起來。
數之不儘的誇張讚美下——
當最後一點海水填充滿教堂時——
中央的那巨大的,麵容一片空白的神明雕像突然發出了一陣幽光。
本是巨石雕琢的存在,此刻卻慢慢的顯現出了龜裂的紋路。
石塊碎片在海水之中分散,最後露出了好似本身就在雕像之中的青年。
“我神!我主!”
“神明在上,神明!”
……
無聲的呼喊下,僅僅隻是青年的一個抬眸,便令所有信徒眼神泛起瘋狂的赤紅。
信仰……
這就是,絕對的信仰……
戲師緩緩落於高台上。
他看著俯身親吻自己腳前土地的老者——
“此世,是吾的牧場——汝等,是吾最虔誠的信徒,是吾牧羊的長鞭……”
神明的聲音,是輝煌的。
之前還向神明禱告的信徒們,在此刻,都不由心生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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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們是主手裡的長鞭……
此世,是主的牧場,他們為什麼會任由著其他的異端在他們主的牧場上肆虐?
主的尊榮不容任何的玷汙!
主的輝煌不容任何的黯淡!
他們是主牧羊的長鞭,他們是主在人間的傳音,他們要——
“戰!”
“戰!戰!戰——”
“為了我主的榮耀,為了我主的榮光!戰!”
……
就這點實力可不夠夜玖久看的。
畢竟不是之前針對人類和地方的恐怖分子行為,而是要和夜玖久照麵……
果然應該還是給點好處的吧?
戲師笑意弧度都沒有變,但眼神卻仿佛是被這些信徒表露出來的虔誠信仰觸動到了。
“吾可愛的羔羊們——”
他微笑著,明明看上去是那般的年輕,明明信徒中多的是能夠做他爺爺的人,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吾與汝等同在……”
賜福的幽光好似天女散花一般,不由自主的融入了現場所有人的身軀。
漆黑的翅膀在一眾哀嚎聲中破開了所有信徒的後背。
鋒利的羽翼即便是現世最好材質的刀刃也比不上分毫。
戲師的笑意越發仁慈。
神明——憐憫世人。
“去吧——”
……
都已經在順利結尾,就等著所有人簽下契約,然後掌控世界,將這個世界拖入死亡遊戲賺玩家積分了的郝心仁:……?
等會,那是什麼玩意?
看著遠方烏泱泱的一大片黑色存在……郝心仁下意識看向了身邊的龍女。
【你搞的?】
不是,這也沒聽到本體有提到這一出啊?
【不是我啊?】
正披著龍女殼子的夜玖久麵上平靜,但心裡——
她也很茫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