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_少夫(女尊)_思兔閱讀 

5. 第 5 章(1 / 2)

裴寂不自覺攥緊了毫筆。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下人,除去沈元柔與她身邊的親衛,沒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可徐州的消息未免太快了。

仆從的議論聲還在繼續:“他若被不知情的好心人收留,豈不是給人家帶來了災禍。”

“聽聞徐州首富的嫡子大有來頭,先後克死嫡姐與父親呢。”

“竟是個天煞孤星?”

一滴墨汁落在了紙上,暈開一大片墨花。

這張即將抄錄好的文章要不得了。

天煞孤星,裴寂指骨被攥得泛了白,全天下都知曉他是天煞孤星了。

嫡姐因他而死,父親自此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也撒手人寰了。

他這樣不祥的、會帶來災禍的男子,義母若是知曉還會讓他留下嗎?

裴寂撐著桌案起身,他有些恍惚,不慎將一旁香爐碰倒。

香爐落在桌案下的白虎皮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隨後咕嚕嚕滾了幾滾,火星子燎了幾撮老虎毛。

這樣的聲響驚動了外麵的小侍,曲水聞聲趕來。

“公子怎麼了,可有傷著?”他麻利地上前收拾殘局。

“……我無事。”裴寂並不善於將自己的傷口展示給旁人看。

他看著曲水收拾,沉默了許久還是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們方才說的是徐州裴氏嗎?”

曲水應聲:“是呀,今日上街采買的小侍們帶回的消息,那位落跑的公子居然也姓裴呢!”

裴寂垂著眼睫,卻聽他話鋒一轉:“不過公子到底是河東裴氏的公子,身份高貴,也不是落跑那公子能相比的。”

裴寂抬眼,便聽曲水繼續道:“公子到底是主支一脈,徐州裴氏雖為首富,卻是旁支,自然比不得。”

薑朝向來按照士農工商來區分百姓地位。

首富再如何叫人豔羨,也是末等的商。

到底不如出將入相,人才濟濟的主支。

曲水的話讓裴寂怔住。

他分明是裴氏旁支的,而今如何變成主支的公子了?

莫名的,裴寂想到了那令他避之不及的女人。

當日在馬車上她同義母說那些話,倒像是彆有用心,是義母為了保下他才這般做的嗎。

是了,他的義母是沈元柔啊,一個身份對她來說不算難。

裴寂如此想著,麵上神情未變:“事關朝政,如何能妄議,如今此事還沒有定論,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可就不好了。”

曲水應是,卻後知後覺,公子是何等謹慎的人兒。

沈元柔將這些事情都安排妥帖,叫他沒有後顧之憂,是要讓他開啟新的生活,一顆冷寂、遍布傷痕的心柔軟了幾分。

裴寂靜下心來,繼續抄錄書冊。

“公子,花影姐姐送了玉痕膏來。”有仆從來報。

裴寂聞言,撂下毫筆起身朝院外去。

他的傷實在太多,太深,照理來說這些疤痕不可能徹底根除。

但義母憐惜他,將當年的禦賜之物拿給他用,一瓶下去竟也當真好了許多。

花影見他便道:“公子,主子差我為您送新的玉痕膏。”

“多謝花影姐姐了。”他朝著眼前人微微欠身,被花影不著痕跡地避開。

她淡聲道:“您是府上的主子,沒有這樣的道理。”

裴寂抿了抿唇,他有時候並沒有將自己當做主子,這讓他的惴惴不安總是格外明顯。

裴寂接過小瓷瓶,問:“義母此刻可在忙?”

他前不久做出了彆樣口味的糕點,想著義母興許會喜歡。

“主子正接見朝堂官員,公子此刻去恐不方便。”花影道。

花影對他的態度與前些時日有些不同。

裴寂這些時日為沈元柔做糕,也會順帶著送花影與月痕些,吃人嘴短,關於沈元柔不打緊的消息,兩人偶爾會透露些。

“那我晚一些。”裴寂望著掌心的瓷瓶,眸中泛著碎光。

正堂。

沈元柔身邊的男侍為原謙斟上一盞茶。

原謙隻看了一眼茶湯的色澤,便笑道:“沈太師與我同為陛下身邊的重臣,可太師的茶卻比我的好上許多,太師,這是哪的道理?”

“陛下看中你我,原就是一樣的茶,怎麼在原尚書心裡還有了上下高低之分。”

沈元柔垂眸抿下茶湯,慢悠悠道:“原尚書今日不是來討茶的吧。”

原謙笑著歎了口氣:“我有時候真的不喜歡你,沈元柔,你何必總是要戳破我,我難得來你府上,何不同我說會子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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