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的反抗讓劉豹愈發來了興致,他的好勝心被徹底激發,非要將這畫像搶過來看看不可。隻見他咬著牙,使儘全身力氣用力一扯,蔡文姬終究抵不過他的蠻力,畫像卷軸就這樣被他搶到了手中。
劉豹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呆立在原地。他的臉色先是漲得通紅,緊接著又變得鐵青,握著畫像的手不停地顫抖著,額頭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劉豹懷著好奇與忐忑緩緩打開畫卷,瞬間,畫像上馬超的模樣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隻見那馬超劍眉如飛,恰似兩道淩厲的閃電劃破長空,星目璀璨深邃,猶如寒夜中的熠熠星辰,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這薄薄的紙張,直攝人心魄。他頭戴一頂鋥亮的銀盔,盔頂紅纓隨風飄動,恰似烈烈火焰燃燒。身上那件潔白如雪的戰袍迎風獵獵作響,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更凸顯出他的超凡脫俗。
那俊朗的麵容猶如被天神精心雕琢,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地展現著剛硬與堅毅。高挺的鼻梁宛如山嶽般聳立,緊抿的薄唇透露出一抹不容侵犯的威嚴。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束在腦後,更增添了幾分瀟灑不羈。
劉豹認出是馬超,心中頓時驚懼萬分,舌頭仿佛打了結,結結巴巴地詢問蔡文姬:“此……此人與姑娘究竟是何關係?”蔡文姬彆過頭去,根本不屑於搭理他,那清冷的側臉寫滿了對劉豹的厭惡與不屑。
劉豹不敢對蔡文姬用強,隻好把目光轉向小丫鬟,急切又焦慮地追問。小丫鬟此刻也是豁出去了,沒了往日的畏懼,大聲說道:“這是我家小姐青梅竹馬的玩伴!”劉豹一怔,還欲再問,小丫鬟緊接著又喊道:“這是小姐曾經青梅竹馬的戀人!”
劉豹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精彩,先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緊接著嘴唇顫抖,臉色煞白,惶恐之色迅速蔓延開來。他深知馬超在戰場上的威名赫赫,如今得知蔡文姬與馬超有如此親密的關係,哪裡還敢再有半分不恭敬的模樣。他趕忙低下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語氣也變得無比謙卑:“原來是這樣,在下多有冒犯,還望小姐恕罪。萬望小姐莫要將此事告知……”
旁邊的其他匈奴兵還在一臉費解,為什麼左賢王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交頭接耳,目光在劉豹、蔡文姬和小丫鬟之間來回遊移。其中一個膽大的甚至出言詢問,還想伸手往蔡文姬及丫鬟身邊觸碰。
劉豹氣急敗壞地吼道:“放肆!”說著,猛地拔出手中的彎刀,寒芒一閃,便欲斬下這些隨從的手指。隨從們趕緊一縮,滿臉驚恐。其中一人一臉不解,用匈奴語問道:“左賢王,這是何意?”
劉豹用匈奴語怒衝衝地說:“這是西涼那個殺神馬超!”隨從們聞言,皆是一臉驚懼,紛紛伸頭看向畫像。隻一眼,皆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再也不敢靠近蔡文姬二人半步。
此刻,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劉豹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那些隨從,而蔡文姬和小丫鬟則依舊神色冷淡,對這一切仿若未聞。
此情此景,讓已經絕望的衛覬仿佛突然抓住了一絲救命的稻草,他的眼神中滿是懇切,語調急切地說道:“弟妹,弟妹,城破族亡,皆不足惜,可憐小兒隻有歲,弟妹無論如何救他一命。”衛覬的妻子也突然像受到了啟發,淚水漣漣,大聲喊道:“弟妹,文姬,文姬,是往日是我不對,往日是我衛家對不起你,求求你,可憐衛家滿門僅僅剩此子,無論如何,你救他一救,弟妹。”
衛覬說道:“文姬,我知道我們犯下諸多過錯,可孩子是無辜的啊。”他聲音顫抖,幾近哀求。
衛覬又接口說道:“弟妹,不,不看我們這一代衛家人之麵,且看我衛氏祖上曾經為漢朝出生入死,保留我衛氏最後一絲骨血。”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整個人幾乎要跪伏在地。
蔡文姬看著他們,臉上神色複雜,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掙紮。
對於衛覬夫婦,周圍的匈奴人哪裡有半分像對蔡文姬的尊敬和懼怕之意。他們一個個橫眉怒目,凶神惡煞,猶如惡狼一般,毫不留情地對著衛覬夫婦二人拳打腳踢。幾雙粗壯有力且青筋暴起的手臂使足了力氣,蠻橫地拖拽著,一心想要將衛覬的妻子強行拖往院外。衛覬的妻子心中無比清楚,一旦被拖出去,等待自己的必將是慘絕人寰的下場。她悲憤交加,仰天痛呼一聲:“文姬,可憐我幼子,我寧死不辱!”言罷,她義無反顧地一頭猛地撞向旁邊那堅硬的石柱。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頓時鮮血四濺,如綻放的血色花朵,她的身軀也隨之沉重地倒在地上,當場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