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看著證詞,大抵理出了一些頭緒。
證詞中說的凡娘(呂夢母親)是呂府的賤妾,三十多歲,雖然是乾粗活,依然韻味十足。
當日在呂府飲酒,談起了官場風雲,門客問呂知府,他家女兒都進宮了,為何還沒有被皇上調派到京城上任?
其他門客哄笑說,他家女兒是個不討人喜的,看見皇上就發抖。
呂父聽了嘲諷,氣憤不已,剛巧凡娘進來送茶水,呂父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凡娘身上。
呂父不僅僅毆打凡娘,還撕了她的衣服,對門客說,這個賤女人,就是皇上妃子的親娘,你們要是有興趣,可以隨意享用。
說完,呂父就氣呼呼的走了。那些門客,仿佛蒼蠅看見了肉,五個男子,把凡娘拖入內室,足足折磨了一下午。
可憐的凡娘遍體鱗傷,求救無門,當夜留下一封書信,便上吊自殺了。
跳跳一邊看,一邊流淚:“梁總管,不要告訴呂美人,也不能讓外人知道,太慘了。”
粱淮吉點頭:“是,娘娘,所有證人關押在大理寺,我並未向他人透露實情。”
跳跳擦擦淚:“我定要為這凡娘主持公道,不然枉為母儀天下這稱號了。
連皇上妃子的親人,都能如此悲慘,那些沒有身份地位的小妾,不是更淒苦嗎?”
粱淮吉溫和道:“您生活在廖府,沒有妻妾爭鬥,自然不懂內宅的險惡。”
說話間,外麵傳來丹瓊的聲音:“呂美人,你怎麼啦,來人啊,呂美人暈倒了。”
跳跳看看粱淮吉,不好,我們的談話被呂美人聽到了。
跳跳喊人把呂美人抱進了偏殿,看著她煞白的臉,心疼無比,誰能接受自己的親娘,被親爹殘暴致死?
而且還死得如此不體麵。
太醫給呂夢紮針半響才醒過來,跳跳慌忙安慰著:“呂美人,你放心養病,你母親的事,我來做主。”
呂夢慌亂破碎的看著跳跳:“皇後娘娘,我娘。。。。”
一句話沒有說完,就嚎啕大哭起來,我娘為何那麼命如豬狗,在呂府沒有過一天舒心的日子,最後還被羞辱致死,娘啊,女兒不孝,女兒護不住你啊。。。。
呂夢的哭聲,讓在場的人,都難過不已,特彆是一些下人,跟著嚶嚶哭起來,她們哭呂夢的命運,也哭自己的命運。沒有身份的賤妾,不就是豬狗嗎?然而,賤妾也是有區彆的,皇上妃子的娘,哪怕身份地位再低,也是不能隨意欺辱的,因為關係著皇家臉麵。
趙頊被請進承乾殿用晚膳,來的次數多了,見到呂夢的次數也多了,今天卻有些彆扭,趙頊問道:
“咦,平日不是呂美人給你幫忙嗎?今日怎麼不見。”
跳跳拉著趙頊坐下,輕描淡寫的說:“她病了。”
趙頊關切的問:“病了?太醫去看了嗎?”
跳跳搖搖頭:“她是心病,隻怕太醫治不好。”
趙頊笑笑:“看她簡簡單單的,還有心病?”
跳跳給趙頊夾菜,平靜的說:“她娘是呂知府的賤妾,呂美人進宮以後,一直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她娘,被他爹折磨致死了。”
話語很緩慢,很簡約,趙頊卻愣住了:“你說什麼?”
跳跳皺著眉頭:“你不在意的每個妃子,她們的背後都有家族的榮耀,而呂美人,因為害怕你,最終用她娘的性命,受到了最重的懲罰。”
趙頊放下筷子:“跳跳,這事與我無關啊,妃子是你和母後選的,而且每個人的宮裡,我都是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