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嵐還小,她才四歲,她應該去認字,去學習,去有一個更光明的未來!
我告訴安嵐,要注意所有從印水鎮經過的人,要裝出一副懂事需要人保護的樣子,隻要人家喜歡安嵐,可憐安嵐,安嵐便有可能離開撫幼院。
隻要走出去,哪裡不是一片光明!
曾經有一個叫牧梓辰的男孩,他親自把安嵐送回婦幼院,還答應了安嵐會來接她,我和安嵐都以為希望來了,可惜希望落空了。
但是安嵐她竟然覺醒了光明屬性,這下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攔安嵐的離開了!
在安嵐走後一個多月,那個叫牧梓辰的男孩來了,他說他想帶走安嵐,可是那個時候安嵐已經被他的老師帶走了!
對於安嵐的離開,我沒有嫉妒,但是羨慕肯定是有的!可能我的這一生便是如此了,我不識字,離開了印水鎮,我無法生存。
在這裡,最起碼我還能本本分分的活下去,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
我幻想過很多次安嵐離開撫幼院後的美好生活,或許以安嵐的懂事和韌勁,她已經被收養了也有可能!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遇到了印水鎮一個當年和我奶奶關係很好的老婆婆,她對我真的很好,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一度讓我感覺她仿佛就是我的親人。
後來她做主,讓她的孫子豆禹娶了我!
我成親的那年十九歲!
在我剛結婚的兩年內,我和我的丈夫豆禹還算是琴瑟和鳴,夫唱婦隨,奶奶待我也很好,公公婆婆雖然偶爾也會刁難我,但說到底有奶奶在,他們也不敢太過苛待我!
可是我們結婚剛兩年,奶奶便與世長辭了。
奶奶死後,豆禹一家對我的所有好全部消失,他們開始不停的使喚我,包括我的丈夫豆禹。
他們把我當成一個驢一樣對待,臟活,苦活,累活全是我乾,我也曾反抗過,得到的隻是一頓毒打。
他們一家說我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可是撫幼院那些年的苦與累與苛待,早已讓我的身體積勞成疾,我很有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在那些苦難的日子裡,陪伴我的是偶爾安嵐的來信,我不識字,隻能請隔壁的鄰居家的孩子幫我讀信。
安嵐說,她改了名字,被自己的老師一家收養了,她現在叫孟棲梧,她活的很幸福。
她還說隻要有空,她便會來看我。
我後悔了,我當年不該留在這裡。
如果我能和安嵐一樣勇敢的走出去,會不會結果便不會是如今這般樣子?
我以為的幸福,原來隻是過往雲煙,我以為的好人,也隻是短暫的好人。
如果安嵐真的來看我了,我會求她帶我走,離開這裡,去哪裡都行。
我想離開這片傷心之地,我想像個人一樣堂堂正正的活著,我也想體會這世間的美好,看一看那些輝煌的建築,那傳說中的人族總盟!
在我二十四歲這一年,印水鎮突發大水,我不知道洪水是從哪裡來的,隻知道當我還在睡夢中時,洪水便灌入了我的鼻腔。
我掙紮,可是我的丈夫一家都不在我的身邊,後來我便昏了過去。
在夢中,我好像聽到了安嵐的聲音。
她問,“外麵明明有醫護人員,為何不帶著她去找醫生?”
肯定是夢吧,因為除了安嵐,還有誰會在意我的死活?可安嵐她不可能突然出現在我身邊!
我又聽到安嵐說,“玉梅是我的姐姐,你們眼睜睜的看著她即將步入死亡,都不把她背到山腳下去找一下醫護者,可真是好啊!我不殺了你們,已經夠意思了,彆擋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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