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嶽曾經在大學期間,為了給自己掙點零花錢,專門跑到富士康乾了兩個月的暑假工。
那邊是提供員工宿舍的,一個宿舍十二個床位。
左右兩邊各三個上下鋪,可以這麼說,整個房間內屬於個人的,除了一張床,以及一個小櫃子,其他什麼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住宿條件可想而知。
但現在的十月食品廠,一間宿舍隻住四個人。
雖然從條件看,依舊有點艱苦。
但這是集體宿舍。
你可以這麼說,即使放眼全國,各種宿舍都可以稱之為良心宿舍。
畢竟十月食品廠和那些小公司不同,廠裡職工多達三萬人。
其中百分之九十都需要安排住宿。
如果都是這種四人間,起碼需要七八千套房。
也就是說,十月食品廠除了經營食品,還擁有大量房產資源?
想到這裡,他問馬文鬆:“組長,咱們所有人都住四人間嗎?”
沒想到馬文鬆搖搖頭:“都住四人間,怎麼可能?”
張嶽瞬間鬆了口氣。
還好!
誰知馬文鬆道:“也就像你這種新員工才會給你安排四人間。
如果你能在廠裡乾夠三個月轉正,就會幫你升級成兩人間。”
張嶽瞬間愣住:“等等……升級成兩人間?
那要按你這麼說,那些組長豈不是每個人都會住單間?”
馬文鬆搖搖頭:“這個你就想錯了。
十月食品廠的組長沒有單間安排。”
“這樣啊!沒想到他們竟然不搞特殊。”
“不是,你誤會了。
本來按照咱們大老板的意思,是給所有組長都安排個人宿舍的。
但後來計劃取銷了。”
張嶽皺起眉頭:“咱們大老板的意思,大老板是誰?”
“不會吧,你連咱們食品廠的大老板都不知道?
他是張嶽呀!
你不是吳主任安排進來的關係戶嗎?難不成吳主任沒和你說?”
張嶽打了個哈哈:“其實我和吳主任不是特彆熟。
他是我表哥的二舅的三叔的大侄子。
上次他帶我來的時候,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
馬文鬆有點懵:“表哥的二舅的三叔的大侄子?
這到底屬於什麼關係?
算了,無所謂。
不過我有點奇怪,吳主任一般很少主動往廠裡安插人。
之前聽說他媳婦準備把他小舅子安排進去,都被他拒絕了。
你這種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竟然能讓他幫忙,不得不說真是個奇跡。”
張嶽再次升起好奇心:“等等,你說對方連小舅子都不安排,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主要是情況特殊。
他那位小舅子不學無術,人品也非常差,每天除了遊手好閒,就是啥事不乾。
他怕影響廠裡的風氣,就拒絕了。
而正因為這件事,吳主任就再也沒往廠裡介紹過人。”
張嶽點點頭,表示了解。
“你剛才說給組長以上級彆的員工提供個人單間,是張嶽的主意。
為什麼這件事我沒有印象?”
馬文鬆麵色古怪的看著張嶽:“為什麼要你有印象?”
張嶽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有點不對。
他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來之前,專門對咱們公司的章程了解了一些。
尤其是宿舍分配問題,我還做了重點關注。
所以才覺得奇怪。”
“那這件事你不應該問我,而是要問張老板本人。
不過也沒什麼奇怪的,張老板做事一向非常大方,給大家安排舒服的員工宿舍再正常不過。
至於他這個想法並沒有被最終實行,也很簡單。
因為十月食品廠的所有組長以上員工,都在中州購買了自己的房產。
你想想,一位組長的月薪至少兩萬,一般都在三萬以上。
一個月三萬,一年就是三十六萬。
再加上豐厚的年終獎,及時扣除日常花銷,一年積攢四十萬問題不大。
現在房價又十分便宜,也就是說,所有組長都完全有能力買房。”
“這樣啊,那咱們廠的福利待遇真好。”
“可不是嘛!其實不隻組長,普通員工買房的也大有人在。
本來當初買房子,計劃的是所有人都住四人間。
但因為大量員工自己買房,就把一部分房子騰了出來。”
說到這裡,馬文鬆拍拍張嶽肩膀:“所以你既然來了,就好好乾。
一個月不說多吧,起碼得能掙個一萬五。
這樣你一年就有十八萬,兩年後直接首付買房。
你再乾個四五年,還清剩餘房貸沒有任何問題。
這種待遇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張嶽點點頭。
而仿佛為了驗證自己話的真實性,馬文鬆拉著張嶽走到窗戶邊,然後指著外麵:
“看到那邊沒有?”
張嶽:“看到了,這裡是西門吧?”
他是從南門進來的,所以對西門並不熟悉。
隻是當張嶽看到西門外麵的場景後,卻有些奇怪。
因為這裡竟然沿著馬路搭了兩排帳篷。
帳篷裡隱隱約約能看到放的是桌子,有不少人坐在桌子旁邊,不知道在乾什麼?
張嶽忍不住問:“那些都是賣食物的小攤販?”
十月食品廠的客戶都是路邊攤和小吃店的攤主。
所以每次看到這些小攤販,張嶽就感覺格外親切。
誰知馬文鬆搖搖頭:“錯了,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小攤販。
他們全都是各個房產公司的中介。”
張嶽瞬間有點懵:“等等,你說什麼各個房產公司的中介?
他們不到自己公司守著,又或者去見客戶,在這裡乾什麼?”
他是真的奇怪。
如果十月食品廠西門有一大堆擺攤的攤販,這非常好理解。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所有人都需要吃飯。
雖然十月食品廠內部提供員工工作餐,但工作餐這東西懂的都懂。
剛開始吃幾次沒問題,但時間一長,哪怕再好吃的山珍海味都會吃膩。
所以隻要是人員比較多的工廠,大門口都會有類似擺攤的攤販。
隻要東西做的物美價廉,乾淨衛生,生意都特彆好。
馬文鬆仿佛知道張嶽會這麼問,他微微一笑:“不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