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暗暗看著司言,領教到了她說話的厲害。
她一邊斥責朝臣,一邊哄著陛下,看陛下臉上神情,就知道是極為受用的。
司言目光冷冽掃過賀玄:“賀大人身為禦史中丞,身為陛下派到邊關督軍之人,看不到大宣和燕國軍隊聯合滅敵二十萬,看不到我軍收回了北雁關,也看不到我軍大揚我皇之君威,更是看不到大宣未來數年時間的和平與安寧。
“賀大人身為朝廷重臣,心裡眼裡卻滿滿隻有我一個小小的司徒之女做了什麼,何其悲哀!”
賀玄早已料到司言口才了得,可親自領教,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司姑娘在邊關便是擅自主張,違背聖旨,如今朝堂上也是膽大包天,目中無人啊!陛下麵前,竟然三言兩語將我滿朝文武貶得一文不值,司徒大人平日裡就是這般教導女兒的?”
這話赤裸裸開戰,直接將戰火引到司正軒身上,讓司正軒與整個朝堂大臣對立。
“我父親如何教導女兒,輪不到賀大人置喙,我隻知道賀大人兒子文不能入朝為官,武不能上陣殺敵,終日鬥雞遛狗,倒是一把好手。”
眾人聽了這話,不禁暗自好笑,有人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司言早就知道,賀玄兒子和她二舅舅裴季林玩得不錯,不過,她二舅舅不學無術是裝的,賀玄兒子玩物喪誌,卻是實實在在的。
“噗……”安王祁廣安忍不住開口,“司姑娘知道得不全麵啊,賀小公子還喜歡鬥蛐蛐,養鳥,哦,對了,賀小公子養的一隻畫眉鳥,唱歌可好聽了,上次見麵,他還給我展示了一番呢,哈哈哈……”
眾人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安王自從四年前護國大將軍府沒落後,逐漸在朝堂上活躍起來,不過一直不怎麼說話,不曾想,今日一開口便是逗趣。
然而,整個大殿之上,敢笑的畢竟是少數。
辛蕤目光凜冽掃過四周,眾臣極力保持住自己的情緒。
少數笑出聲的人立場已經清楚了,除了安王,其餘都是曾經支持過太子的人。
當年太子被廢,太子一黨的絕大多數人都受到了打壓。
如今還能站在這朝堂上,而且敢笑的,都不簡單。
賀玄沒想到司言能把話題扯到他兒子身上,不由咬牙切齒:“現在不是說本官兒子的時候,是在說你通敵叛國之事。”
司言目光刀鋒般掃視過去,渾身氣場全開:“賀大人攻訐我給燕國軍隊報信,通敵叛國,真乃千古之笑話。”
大殿裡再次一靜,落針可聞。
眾人隻覺得這位司徒之女氣勢迫人,大大不同於一般閨閣女子。
賀玄氣勢被司言壓著,嘴裡死咬住不放:“無論你說破了天,泄露我國軍情,都是通敵叛國,殺頭之罪!”
“你放屁!”司言轉頭看著賀玄,就差一口唾沫吐他臉上。
“哈哈哈……”安王祁廣安忍不住再次笑出了聲,其餘人卻是不敢笑。
司言轉身對著皇帝,渾身正氣:“陛下,臣女在邊關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大宣,臣女敢說一句,無愧國家,無愧天地良心,如今被人冠上汙名,臣女今日非得為自己正名。”
“好!”皇帝看著司言鬥誌昂揚,不由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