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禁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高位上皇帝端坐身體,神色認真看著司言。
司言從容不迫,鎮定開口:“諸位可知,我國不出兵的消息,壓根兒就沒送到燕國軍隊手上,我那日離開熊月關,在半道上迷了路,消息根本沒送出去。
“燕國軍隊因為我大宣違背盟約,深陷敵軍重圍,燕王僅率領五千兵馬,殺入北芒國軍大軍之中,最終為燕國主力贏得了撤退時間。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兩敗俱傷!我倒是要問問諸位大臣,五千人馬傷到燕國什麼了?”
大殿裡死一般的沉寂,朝臣們羞愧難當。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提出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的計策,便是一個笑話。
燕國不但沒有傷到主力大軍,回頭還會對大宣興師問罪。
皇帝聽到這裡,總算是明白了,這丫頭反複駁斥賀玄和董頤,終於讓他清楚了其中的道理。
老皇帝自知自己天賦不高,理解能力也一般,可總還是聽得進去朝臣諫言的。
然而,這滿朝文武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說法,實在讓他迷惑得很。
現在想來,這群大臣眾口一致,皆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想要雍王犯錯,好為信王剪除最後的對手。
他至今仍然記得,雍王第二次違背聖旨的消息傳回上京,他大發雷霆,想要處置雍王。
若不是司正軒深夜假扮成內侍,趕到他寢宮之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勸他理解雍王在邊關的決策,恐怕他已經處置了雍王。
忽然之間,大宣皇帝抬眸看向那個為保衛大宣立下汗馬的兒子,感到一陣心酸和後怕。
雍王身體嚴重受損,他已親眼所見,今日是強撐著身體來到朝堂上的。
再看看咱們的丞相辛蕤,多聰明啊!
自始至終,就沒說過一句話,好像這把火就是燃得再大,也燒不到他身上。
若不是這丫頭仗義執言,他恐怕還不清楚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皇帝神色陰沉,心中有數,卻沉默著沒開口。
大殿中央,董頤掙紮著說道:“司姑娘說沒送到就沒送到?有誰能作證?”
司言語氣如風,淡淡回道:“董大人不要著急,關於我國違背盟約一事,燕國很快就會派出特使前來,到時候,問一問燕國的使者,不就知道了?”
董頤一聽這話,不由有些心驚,這司言是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
董頤極力保持鎮定:“司姑娘簡直危言聳聽,燕國區區一個弱國,何敢問罪於我國?”
司言輕笑一聲,神色冷淡道:“那董大人等著吧,不出幾日,燕國特使必到上京,為我國違背盟約之事,興師問罪。”
“燕國不敢!”董頤爭辯道。
“董大人既然提出如此誤國下策,待到燕國興師問罪之時,可彆要當縮頭烏龜才好。”
董頤身體一晃,隻覺得搖搖欲墜,他心臟驟然狂跳,好似要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一個內侍匆匆走進太極殿,在古公公耳邊說了兩句。
古公公心下一驚,連忙對皇帝道:“陛下,剛剛侍衛來報,說燕國特使已經到了上京,請求覲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