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龍弈默默跟在司言後麵,看著她白日忙了一整天,晚上還要練兵,不禁有些心疼。
但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陪著阿言。
燕龍弈幾乎已經料到,明日一早,她還會趕回城內,處理朝中事情。
燕龍弈對雲談吩咐:“把馬車改造成一張床。”
“是,王爺。”雲談一聽這話,便知道他家王爺是心疼司言大人了。
說實話,他也挺佩服司言大人。
司言在野外行進的速度,不是後麵士兵跟得上的。
就連雲櫟等人,也隻能勉強跟上。
司策、司蟄在後麵帶著大部隊,一群人浩浩蕩蕩,在暗夜中前行。
今夜上京城極不平靜,隱隱約約傳出婦孺的哭鬨聲。
一夜之間,三大朝廷要員入獄,三大權臣家族隕落,整個上京城勢力幾乎被重新洗牌。
司言身影如同暗夜的幽靈,穿過一處處灌木叢和雜草,抵達百野坡坡頂。
少女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冷風拂麵,雪白錦袍隨風而起。
她目光掃過燈火璀璨的上京城,眸中一片冷意。
往日宵禁,上京城後半夜幾乎寂靜無聲。
而今日,夜色越深,上京城則越是喧囂。
燕龍弈上前,與女子並肩而立:“阿言,上京城今夜頗不平靜。”
“嗯,這是大宣朝堂勢力徹底洗牌前的陣痛,不可避免。”
司言對於一個國家的權勢更迭,早已司空見慣。
這就像清理一個人身上的腐肉,刀子剜入傷口的時候,必會痛徹心扉。
隻有等這塊腐肉被清除乾淨,上了藥,傷口慢慢愈合,才會重新長出新的血肉來。
燕龍弈輕輕握住司言的手:“真想替阿言分擔一些。”
“你已經替我分擔了。”司言輕聲回道。
“還不夠,我想替阿言分擔更多。”
司言捏了捏他的大手:“龍弈,其實我很享受今夜的時光,看著大宣的蛀蟲被拔除,被清理,我很滿足。”
燕龍弈輕輕攬住司言肩膀,與她一起看著上京城飛舞的燈火:“我也是。”
“報告大人,雷奕傑到!”
兩人談話間,一道氣喘籲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雷奕傑是第一個到達坡頂的,而且速度遙遙領先。
他拚了命想追上司言,但很快就被甩在後麵。
司言大人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
司言看著滿頭大汗的雷奕傑,不禁開口:“過來。”
雷奕傑走向司言,隨著司言的目光往百野坡南麵的上京城看去。
“說說看,今夜上京城的燈火如何?”司言問道。
雷奕傑本就聰明絕頂,加上平日裡對上京城的事情也有了解,這會兒一見城中丞相府,戶部尚書府等位置火把通明,便知上京城出了事。
雷奕傑大膽猜測:“大人,上京城燈火繚亂,想必是丞相府被查抄了?”
“是。”司言點點頭,“還有呢?”
雷奕傑盯著夜色分析道:“戶部尚書鄒府多半也難以幸免,刑部尚書甄府也有異動,不過動靜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