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男女牽手都會被戳著脊梁罵的年代,有一群特殊的小青年。
他們騎著二八大杠,挎著鋼絲鎖,在街頭勾肩搭背肆意揮舞青春。
他們好吃懶做,男的靠小偷小摸,倒騰物資或者是撈偏門為生。
女的在依附那些男青年,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乾起了曆史上最古老的職業之一——半掩門子。
黃豔玲跟一般的半掩門子不一樣,她自詡為聰明人,不屑於通過辛苦勞動賺取報酬。
在結識了馬家四兄弟後,擁有武力保障後,便開啟了仙人跳事業。
不用辛苦,還能賺到大錢。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民風保守的年代,找半掩門子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
不像後世那樣,下班的路上經過那些遍布紅色玻璃窗的小巷子,說不定就有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衫布料很少的女孩子,手搭在你的肩膀上,輕柔地對你說:“小哥哥,來玩啊。”
在這個年頭,一旦被單位或街坊知道,一輩子都難抬得起頭,”
受害者哪怕是咬碎了牙齒吞進肚子裡,也不敢把事情張揚出去。
即使是一些有頭有臉的氣不過,想找人收拾黃豔玲,也有馬家四兄弟幫忙對付。
所以,這些年黃豔玲半掩門子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的。
她昨天跟馬老二合計過後,便開始籌劃如何引李東來入局。
通過棒梗,她已經得知了李東來的全部情況。
軋鋼廠領導,結了婚,媳婦兒長得還不錯,有孩子,家庭和睦,夫妻之間從來沒有吵過架。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工作上,工作矜矜業業,數次得到上麵的嘉獎。
在馬老二看來,李東來算得上五好男人了,這種人以家庭為重,很少在外麵胡來,要想誘惑他入局,難度實在太高。
還不如喊上馬老大,馬老三和馬老四,躲在李東來下班的必經之路上,搶了他的自行車和他身上的錢。
像李東來這種級彆的領導,兜裡怎麼著也得揣個十塊八塊的,夠哥幾個花銷一陣子了。
黃豔玲當時就把這個主意否決了。在她看來,通過武力解決問題,是最無能的表現。
李東來被搶,肯定會報告派出所,即使他們的手腳做得再乾淨,也會留下手尾。
特彆是,自行車的鋼印是大件物品,上麵的鋼印在派出所裡有備案,隻要派出所追查,肯定能查得出來。
馬家四兄弟,在派出所裡早有備案,隻要買家指認,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搶劫可是大罪,要蹲笆籬子的,黃豔玲不會幼稚到相信馬家四兄弟會替她把罪名扛下來。
如果想犯了罪不被人發現,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沒有受害者。
受害者不報案,就等於沒有受害者。
並且。
黃豔玲並不認為李東來無懈可擊,她非常了解這種李東來這種家庭美滿,事業完美的男人,他們看上去循規蹈矩,內心卻期望一場說來就來的愛情。
隻要有個貌美的女生,主動投懷送抱,他們總會暗自欣喜,卻表現得道貌岸然,隻是推辭幾下後,便以為是自己的魅力能夠大到吸引小女孩。男人啊,總是愚蠢的,他們總會盲目的步入圈套中。
就像她上次遇到那位木材廠的副廠長一樣,看上去老老實實,斯斯文文的,講話的時候總是把思想覺悟掛在嘴邊。
黃豔玲隻是動了動手指頭,就把他拿下了,可惜的是,那個副廠長是個氣管炎,家裡的錢都在媳婦那裡,為了避免事情敗漏,黃豔玲在拿到了副廠長的全部身家——八十二塊五後,不顧馬家四兄弟的反對,放過那個副廠長。
在黃豔玲看來,李東來跟木材廠副廠長是一類人,需要采用主動出擊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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軋鋼廠外,饒是李東來算得上是見過世麵的人,也被黃豔玲的舉動搞懵逼了。
這女孩太敢了!
就算是在後世,人們已經解放天性,除非在純粹的金錢交易中,也沒有哪個女孩會攔住一個男人說愛他。
更重要是這個男人,她隻見過兩麵。
李東來隱晦的皺了皺眉頭,笑道:“黃豔玲同誌,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有聽清楚,你是說你喜歡棒梗嗎棒梗是個好孩子,我喜歡你們幸福美滿。如果沒有彆的事情的話,我還要上班,麻煩讓一讓。”
“嗬,你膽怯了!你彆說,你膽怯起來的樣子,也是那麼可愛!”黃豔玲往左邊走了兩步,攔住了李東來的去路,從兜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劃著火柴點上。
嘶...
呼...
吐出一團白霧:“怎麼樣跟我好吧你放心,我不讓你負責......!”
“請你把煙頭熄滅。”
“我就不熄,你怎麼著!”
黃豔玲衝李東來的臉上吐出一團白色煙霧,笑得就跟一個驕傲的公主似的。
“啪!”
香煙被巴掌扇飛,落在地上,剛冒出火星子,便被李東來踩滅了。
黃豔玲頭發淩亂,狼狽不堪的捂住麵頰,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李東來,指向李東來的手指有點顫抖:“你,你,你敢打我!”
“同誌,你看到那個標語了嗎”李東來麵無表情,整理了一下衣服,說起來不緊不慢,就像剛才那一記**兜子,不是他揮出的一樣。
黃豔玲捂住臉,惡狠狠的瞪了李東來一眼,扭頭脖頸往右邊的牆壁上看起。
“嚴禁煙火.....你就為這個打我”
黃豔玲感覺今天遇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她也曾經在工廠當過工人,知道工廠裡雖然畫有禁煙標語,工人們都不在意,隻要不在重點防火區域抽煙,就連領導看到了,也不會阻止。
而她現在站在工廠外麵,距離圍牆還有半米的距離。
“你是故意的!你不願意接受就算了,還敢打我!”黃豔玲並不介意在仙人跳之前,訛詐上一筆。
李東來嘿嘿一笑,走到黃豔玲跟前,低下頭用充滿邪性的眼神盯著她那張白皙的麵頰,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沒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麼樣呢嗯!”
黃豔玲被那眼神看得心中發慌,不過她也不是一般的弱女子,見慣了大風大浪,豈能在陰溝裡翻了船。
挨了打,不找回場子,要是傳揚出去,她京城十三妹以後還有什麼臉,在街頭混。
“來人啊,來人啊!軋鋼廠的領導打人了,大家夥快來啊!”
一聲驚叫聲,打破了軋鋼廠寧靜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