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全國電視機前的觀眾,都在坐在電視機前,目不轉睛的盯著這難得一見的直播賽事。
電視的喇叭裡,傳來了現場講解員激情澎湃的聲音。
“一直落在後麵的軋鋼廠長跑隊這個時候衝了上來。”
“體育學院長跑隊還是經驗豐富更勝一籌,他們及時展開隊形進行阻擋。”
“真是可惜了,軋鋼廠長跑隊沒有機會了,哎吆,還不錯,他們竟然從外圍衝了上來。”
“一萬兩千米的後半段是最難熬的,半程速度很難保持,要是能夠穩住速度基本就不錯了。
還能衝得起來,軋鋼廠長跑隊看來這段時間經過了認真的訓練,貫徹了全民健身的體育精神。”
“即使隻是獲得第二名,也足以讓我們為他們感到自豪”
“霍,超過去了。”
“軋鋼廠長跑隊超過去了!”
“馬上就要到終點了,上屆冠軍蘇明哲開始拚命追趕。”
“他的速度就像是一頭獵豹。”
“他能夠實現反超嗎?”
電視機前的觀眾齊齊攥緊拳頭站起身。
現場的觀眾屏住了呼吸。
空中的雲朵,停滯在了半空中。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萬事萬物沉寂下來。
隻有大街上那幾道身影在飛速奔跑。
蘇明哲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要爆炸了。
他咬咬緊牙關,雙腿不要命的往前大步邁進。
此時此刻,什麼呼吸控製,什麼步伐控製,都被他拋在了腦後。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超過前麵的李東來。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距離越來越近,蘇明哲似乎看到勝利的希望。
突然。
前麵替李東來擋風的三個隊員轉身撤開。
李東來感受到迎麵而來的寒風,速度驟然增加。
一路上保存的體力,在這一刻派上了用處。
蘇明哲拚命加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前麵的影子,越來越遠。
砰砰砰的心跳聲中,他已經混亂的意識中產生了一個念頭,難道這就是破風陣的作用?
“他快了,更快了。
天啊,很難想象,有人能夠在奔跑了一萬米後,能夠跑出百米賽跑的速度。”
“當然,這應該跟剛才那幾位擋在他前麵的同誌脫不了關係。”
“他們剛才那種奇怪的陣型,應該能夠起到擋風的作用。”
“正是由於他們的默默付出,李東來同誌才能節省了大量體力。”
“這正說明了團結就是力量,李東來同誌的勝利,不是他一個人的勝利,而是集體的勝利。”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李東來挺起胸膛,在一陣激烈的掌聲中衝過了終點。
他緩緩停下,雙手撐著膝蓋,呼哧呼哧劇烈的喘著氣。
一萬兩千米對於肌肉的耐受力考驗和一百米不是一個等級的,長時間的無氧狀態讓肌肉產生的大量乳酸使得小腿隱隱發漲。
“還……還是你贏了啊。”
從後麵跟上來的蘇明哲已經抬不起頭,雙手扶著腰,胸膛起伏得如同破風箱,發出呼呼的聲響。
剛才為了追趕李東來,他幾乎用儘了最後一點力量。
“最後那段賽程,你的速度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我提前保存了力量,說不定真的被你超過了。”
長長的喘了幾口氣後,李東來逐漸平複過來,緩緩的直起身,做起了拉伸動作。
長跑結束後,如果立刻停止運動的話,小腿在過渡疲憊的狀態下,很容易抽筋。
“有什麼用,還是沒能超過你。”
蘇明哲神情有些暗澹,作為一個職業運動員,上屆的長跑冠軍,竟然被一個搞研究的書呆子給虐了。
他剛才這一趟已經是全力在拚,自我感覺已經是最大努力了,甚至比上次的表現還要好。
“勝敗是常用的事情,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
這些話是蘇明哲以前常對彆人說的,沒想到有一天會成為聆聽者。
他尷尬的笑笑:“我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咯。”
“你可以這樣認為,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能夠在國外的運動會上拿到冠軍的話,會比較合適一點。破風陣的效果你也看到了,有了破風陣的幫助,憑借你的實力,戰勝國外的那些選手,應該是沒有問題。”
李東來生平最討厭那種內戰內行,外戰外行的運動員,他們在國內的運動會上大殺四方,到了國際運動會上,就跟得了夢遊症似的,瞬間萎靡起來。
“這麼說,你真的準備把破風陣教給我們?”蘇明哲大喜。跟京城春節賽這種業餘性賽事相比,國外的賽事明顯重要多了。
李東來直起身,澹澹笑道:“我又不準備繼續參加長跑比賽,還不如把它送給合適的人,再說了,你們在國際賽場上拿了好成績,我也會感到光榮。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
“你們京城體育學院要將破風陣作為一個固定的科目傳授下去,而不是當做某一個人的長跑秘籍。”
“這個是當然,你能夠高風亮節,如果我們再敝帚自珍的話,那就是在犯錯誤。”蘇明哲拍著胸脯子保證道。
聽到這話,李東來也放下了心。
“行,這兩天我有點忙,等過兩天,你們到軋鋼廠實驗室。破風陣比較複雜,要想學會需要一點時間。”
“謝謝,謝謝”蘇明哲大喜。
兩人正閒聊著,一個身穿製服的記者,帶著攝影師趕了過來。
“大家可以看到第一名跟第二名兩人相談甚歡,足可見他們已經領會了友誼第一的體育精神。”
“現在我們去采訪一下他們。”
話筒懟到嘴邊,記者興奮的問道:“李東來同誌,你作為業餘運動員能夠打破賽事記錄,你有何感想。”
“破紀錄了?”李東來愣了一下。
麵對官方的采訪,自然要用官方的方式來回答。
特彆是直播節目是麵對全國觀眾的,李東來更加的謹慎。
他那番滴水不漏的說辭,讓站在人群中的楊廠長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旁邊的秘書不解的問道:“廠長,不就是記者的采訪嘛,至於讓您從部委的會議室離開,急匆匆的趕到這裡?”
楊廠長指著正在手持話筒做總結的記者:“看到了嗎?現在是直播。”
“嘶”
秘書臉色大變,閉上嘴巴,再也不敢吭聲。
人群中,秦淮茹帶著棒梗,小當和小槐花看熱鬨。
“娘,我想吃糖人。”小槐花咬著手指頭。
“槐花,你馬上就要上初中了,嘴怎麼還那麼饞呢!”秦淮茹冷下臉。
這陣子她在扶貧車間壓根沒有掙到錢,能夠養家活口就算不錯了。
棒梗很大氣的從兜裡摸出兩毛錢,遞給小槐花。
“妹妹,我請你。”
“謝謝哥哥。”小槐花拿了錢,拉著小當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路邊賣糖人的攤位上。
秦淮茹陰沉著臉,看向棒梗:“棒梗,你不是說上個月的工資被人偷走了嗎?這是哪裡來的錢?”
棒梗每個月發了工資,黃豔玲都會準時等在電影院門口,以幫棒梗保管的名義,把他的工資全部沒收掉。
棒梗也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