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汽車廠這個擁有一萬多名工人的國營大廠來說,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般來說,隻有普通的保衛乾事承辦,辦理完之後,隻用將最後的結果寫成報告彙報給科長。
科長也許看也不看一眼,就在報告簽上名字,壓根不會關注報告的內容。
劉副科長抽著煙,眉頭擰成疙瘩:“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情。”
也許是為了解決心中疑惑,劉副科長緩聲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今天上午保衛科突然接到街道辦派出所的通知,張海德偷人被人家女方的丈夫當場抓住了,讓保衛科去領人。
一般這種事情,隻用一個小小的保衛乾事,拿著保衛科的證件,開上一輛偏三輪就能夠完成了。
但是,劉副科長就在現場,聽說被抓到的是張海德,顧忌親戚之情,便想親自帶人去將張海德領回來。
在回來的路上,他可以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從而作出補救措施。
雖然他並不喜歡張海德這家夥,畢竟張海德是他的親戚呀。
本來已經準備出發的小保衛乾事見副科長出麵,當時就點頭同意了下來。
劉副科長拿了手續,正準備出發,一直很少出現在大辦公室的李科長推開門進來了。
李科長徑直問辦公室的同誌,接沒有接到報案。
在得知張海德被街道派出所扣住了之後,李科長抽調了兩位老同誌,親自前往派出所將張海德帶了回來,然後還成立了專案組,專案組就在科長辦公室裡辦公,隻對李科長一個人負責。
保衛科裡的那些同誌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明白這件事肯定會鬨大,於是都積極配合。
見此情形,劉副科長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隱瞞下跟張海德的親戚關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解釋完前因後果,劉副科長深深的看了張海德一眼:“老弟,這件事裡不對勁啊,雖然專案組的口風很嚴,但是我在保衛科工作那麼多年,也有不少關係,探聽到了一些口風。
專案組這是要將事情鬨大啊。
你到底得罪了哪方的神聖”
“我真的不知道啊。”張山童欲哭無淚,彆看他整天在車間裡咋咋呼呼的,遇到不聽話的工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但是卻是個很有眼力見的。
從來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劉副科長聽到這話,苦笑道:“也是,要是你知道的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麵了。”
“這麼說,張海德這次肯定得蹲笆籬子”張山童深吸一口氣問道。
“人證物證俱全,還是被人當場抓住的,要想脫身是不可能了。”劉副科長抬起頭看向張山童:“老弟,你也得做好準備。”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雷霆在張山童耳邊炸響,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手裡的煙頭掉在地上也顧不得了,扭頭看向劉副科長:“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還會牽涉到我”
“目前我沒有證據證明這事兒。但是,李科長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你以為就是為了對付張海德嗎”
“這....”
張山童不知道是如何離開保衛科的。
他行走在道路上,精神一陣恍惚。
這些年,他確實經常趁著工作之便,從車間裡捎帶廢料出去,也經常以各種理由打壓工人,趁機撈取好處。
但是他為車間也是儘心儘力了,為什麼要調查他呢!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先將手尾清理乾淨。
張山童當了幾十年的車間主任,也是個有膽魄的人,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立刻大步衝進了車間內。
車間工人此時已經準備開始上工,幾位小組長見到張山童進來,紛紛點頭向他問好。
張山童這個車間主任是個小肚雞腸的家夥,要是敢得罪他,肯定會被穿小鞋。
有幾位想要進步的,甚至還給張山童遞了煙。
可是張山童這會著急得額頭冒煙,哪裡顧得了那麼多,衝他們揮揮手,大步走進了車間辦公室裡。
砰!
看著木門緊緊的關上,那些小組長,工人們都皺起了眉頭。
“張主任這是怎麼了”
“估計是因為張海德的事情吧,你們聽說了嗎,張海德亂搞男女關係,被抓起來了。”
“應該不會吧,張海德就算是張山童的兒子,但是他犯了事情,跟張山童也沒有關係。”
“就是,張山童當了幾十年的車間主任,在咱們汽車製造廠裡關係深厚,肯定不會出事的。”
“彆鬨了,咱們趕緊去上工吧,要是被張山童出來後看到咱們在這裡閒聊,他肯定會發火。”
....
正當工人們吃了一陣子瓜,轉過身準備去上工的時候,幾位保衛科乾事從外麵衝了進來。
工人們認識其中幾個麵熟的,紛紛上去打招呼:“劉乾事,王乾事,你們怎麼來了,我們車間沒出事啊。”
那兩位保衛乾事擺擺手:“彆吵,現在我問你們,你們車間主任現在在哪裡”
“在辦公室,剛回來。”
保衛乾事們臉色大變,快速衝進去,一腳踹來了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內,張山童正將一頁頁的收據,往火盆裡扔。
看到保衛乾事們進來,他嚇得臉色大變,抱起一摞子收據,全扔到了火盆裡。
火盆裡火苗升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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