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滿山的父親是供銷社的臨時工,每天的工作,就是騎著倒騎驢運送貨物。
劉海中木然的看了張滿山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徒弟,你覺得為師這個樣子,像是能去買菜的樣子嗎”
張滿山:“......”
得,這是被訛上了,昨天上班的時候,劉海中借倒騎驢,張滿山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所以並沒有承諾將倒騎驢送到劉海中家,而是讓劉海中過來取,就是害怕被劉海中抓了壯丁。
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沒能夠躲過去。
而且,張滿山還不能拒絕。
因為在這種老式的師徒關係中,師傅就是父親,敢忤逆師傅,比如會被扣上一頂大不敬的帽子。
張滿山隻能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那好,師傅,我推著倒騎驢在前麵走,等出了院子,您再坐上來。”
“這還差不多!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劉海中拍拍張滿山的肩膀,張滿山歎口氣,推著倒騎驢往外麵走去,剛出了院門,他就聽到了‘吧唧’一聲。
連忙扭過頭去,看到劉海中再次被門檻絆倒了,本就被摔得青紫的麵頰,此時變得麵目全非起來。
“師傅,您怎麼樣了”張滿山連忙衝過去,將劉海中扶了起來。
此時劉海中已經出離了憤怒,站起身後衝著門檻狠狠的踹了幾腳:“該死的,這裡明明沒有大門,為什麼會有一道門檻呢!”
啪啪啪!
連續踹了七八腳,那棗木做成的厚重門檻卻異常的堅固,竟然紋絲不動。
這時候,張滿山看著氣急敗壞的劉海中幽幽的說道:“師傅,是不是有這種可能,這裡原本是有大門的,後來那大門被住戶們當成木柴劈了,拿回家燒火了,所以才留下了這道門檻。”
劉海中:“......”
張滿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拿著手電筒,在劉海中的身上照了照。
此時劉海中已經麵目全非,衣領上,袖子上都沾染了血漬,褲子上都是灰塵,頭發亂糟糟的,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劉海中被他古怪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舒服,瞪著眼說道:“看什麼看,趕緊將我攙到倒騎驢上,咱們趕緊去買菜!”
聽到這話,張滿山愣住了:“師傅,您都這樣子了,還要去買菜啊”
“為什麼不去,要是不去的話,你把買菜的差價還給我!”劉海中眼珠子瞪得跟玻璃球似的。
張滿山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開玩笑,他隻是徒弟,又不是親生兒子,憑什麼要幫劉海中補差價呢!
他沒有再說什麼,攙著劉海中上到了倒騎驢上,然後蹬著倒騎驢,晃晃悠悠的往新街口的方向走去。
很快,張滿山就意識到,這是一趟苦差事,倒騎驢的速度慢了,劉海中在後麵直催促,讓他快一點,生怕那些便宜菜賣完了。
速度快點,倒騎驢就開始顛簸,劉海中坐在後麵有些吃疼,就開始大聲罵人。
就這樣,一路戶忽快忽慢中,張滿山載著劉海中到了新街口,此時雖然隻是清晨五點中,臨時售菜店前麵,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師傅,到了!”
“走,咱們去排隊。”
劉海中在張滿山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往隊尾走去。
因為買菜的人比較多,為了避免有人借機生事,街道派出所也派出人員,在周圍巡查和維持秩序。
劉海中剛站到隊尾,就被兩個公安同誌攔住了。
雪亮的手電筒燈光在劉海中的臉上照過,那為麵容黝黑的公安同誌,臉色更黑了。
“你是不是偷人家去了”
倒不是公安同誌想歪了,畢竟現在這個時間點,劉海中臉上掛著新鮮的血漬,那樣子看上去還像是被毆打過了一樣,任誰都會想歪。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那些排隊住戶的注意。
大家夥排了那麼久的隊伍,正無聊著呢,此時遇到了熱鬨事兒,頓時都圍了過來。
“嘖嘖,這老東西還真是敬業,被人打成這樣,還來買菜。”
“是啊,就為了省幾塊錢,連命都不要了。”
“這哪裡是不要命啊,明明是自投羅網。”
....
議論聲中,那兩位公安同誌的臉色更黑了,有一個甚至已經從腰間取出了手銬。
劉海中見勢不妙,連忙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偷人家,我這是摔的。”
說著話,他見公安同誌不相信,連忙拉住張滿山:“徒弟,你趕緊幫我解釋啊。”
張滿山這會恨不得公安同誌把劉海中抓起來,不過想著他師傅,這才不得不上前幫助劉海中解釋道:“公安同誌,你們確實是誤會了,這位同誌是我的師傅,剛才.....”
張滿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詳細解釋了一遍。
兩位公安同誌聽得嘖嘖稱奇:“你這位老同誌以後要小心點,不要被同一根門檻絆倒兩次了!”
劉海中羞得偷都抬不起來。
想當年他也是能上山打虎的漢子,現在竟然被一根小小的門檻整治得不成樣子,憋屈啊!
由於劉海中的堅持,最終還是買到了便宜菜。
兩百斤大白菜,兩百斤胡蘿卜,還有幾十斤大蔥,和各色青菜。
在回去的路上,劉海中仔細盤算了一遍,僅僅這些菜就能夠省下三塊錢。
這次好像不算虧。
劉海中放下手指頭,扭頭看向張滿山:“快點!”
張滿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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