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鄒四九在重慶府的時候之所以會選擇對棲霞集團動手,就是因為他偶然中得到了一名陰陽序曾經埋在棲霞洞天中的特定漏洞。
拋開這些尋常陰陽序根本無從獲得的特定漏洞不談,‘後門’的技術種類總共有六百五十種。
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為根基,‘天地神人鬼蠃鱗毛羽昆’十類為劃分、‘七情六欲’十三種情感為方向,彼此配合組成。
這些技術種類並不是憑空捏造,而是‘量身定製’。
在現如今的大明帝國之中,‘序列之下皆為螻蟻’的思想早已經在每一個大明百姓的腦海中根深蒂固,序列內外的差距已經不止是力量強弱,而是人神差彆。
已經不是所有的從序者還在把自己看成是人,以心為鏡,很多人看到的自己,已經是披著人皮的‘獸’,或者是坐上香台的‘神’。
而黃梁夢境還有一大特點,就是夢境的環境會隨著構築者的情緒起伏而發生變化,這些都是陰陽序可以利用的破綻。
道序中的新派修士如此推崇太上忘情,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為了針對陰陽序。
而掌握的‘後門’技術種類越多,在陰陽序中的鄒子排位數字便會越小,最後歸於那象征萬物起點的‘一’。
正是因為這樣的序列特點,所以陰陽序在現世之中的戰鬥能力才會極為孱弱,甚至在三教九流中要排在最低一檔。
也因此養成了他們‘走門串戶,專截後路’的行事作風,被其他序列譏諷成‘黃梁碩鼠’。
鄒四九目前排在鄒子三五三,此刻呂籌提出抵押數量二百九十七,正好是他手中所有的後門技術。
但凡對方要求質押的數量少一點,鄒四九說不定都能忍痛答應,先摸清對方的計劃,做好防備。
大不了事後讓李鈞把自己丟失的技術買回來,再花點時間精力掌握就行了。
但呂籌顯然也是防備著這一點,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果鄒四九身上所有的技術都被對方一次性抽走,那他跌出序列的下場恐怕都是輕的,大概率會因為基因的大麵積沉寂而立刻暴斃。
“呂大人,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啊?數量上就不對等啊。”
鄒四九臉上搓著手,臉上笑容勉強。
“你手裡掌握的這些技術大部分都是些最基礎的普通貨色,無外乎付出點代價,就能從東皇宮中換來。但我拿出來的,可都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以小博大,以次博好,這個便宜你占得不少,就不要在這裡裝傻充愣了。”
呂籌冷笑一聲:“話我已經說完,現在給你十息的考慮時間,做還是不做,你自己決定。”
話音落地,呂籌不再給鄒四九討價還價的餘地,奪舍的軀體直接閉上了眼睛,胸膛起伏,慢慢吐出第一口氣。
“我問一句題外話,明智晴秀的事情是你們搞出來的吧?”
鄒四九聲音突然響起,呂籌緩緩睜開眼睛,漠然看向那張神情複雜的臉。
“你考慮的時間有限,不應該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看來是你們乾的啊。”
鄒四九抹了把臉,並沒有理會呂籌逐漸陰冷的目光,自顧自說道:“你們對我的調查很透徹,我鄒四九的頭頂確實沒有先輩的樹蔭,也沒有鴻運齊天的命,所以我才會用所有家當在重慶府開了家和平飯店,為了一個棲霞集團手中那屁大點的黃梁權限,老老實實蹲點了足足三年的時間。求的也不過是能把自己的鄒子排名往前提那麼幾位。”
“我以前老跟李鈞和陳乞生他們吹噓自己背後有人,出來闖蕩不過是為了體驗人間,可真相卻是我背後什麼都沒有,就連當初為了救李花那個小丫頭,我都是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就差脫了褲子把屁股賣給彆人了。最後竟還是她看出了我的難處,乖巧的選擇了一具指虎當成軀體,就為了不讓我太難堪,不想讓李鈞因此跟我翻臉。”
鄒四九滿臉自嘲笑道:“因為東皇宮的一條懸賞,我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來倭區這種是非地調查失的蹤陰陽序。說起來,或許是我命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運氣,在這裡遇見了一群老朋友,這才幾次把命撿了回來。”
“現在我的運氣就更好了,辦一件事,就讓我晉升序四,從此進入陰陽序的核心。”
“這些廢話,已經浪費了你五息的時間。”
呂籌的眼神逐漸凶戾,語氣開始煩躁不耐。
“道序孫乾元,這個名字你聽過嗎?”
鄒四九剛說完,自己便笑了起來,抬手拍了拍腦門:“我真是昏頭了,這種隻比螻蟻稍微大點的路人,像你這種大人物怎麼可能認識?”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呂籌:“可就是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卻甘願選擇自爆,也不願意交出他手中的權限,你知道為什麼嗎?”
“還剩兩息。”
呂籌依舊不為所動。
“因為那是在他的心裡那是屬於道序的東西,他就算還給白玉京,也不會讓外人拿走!”
鄒四九語調拔高,頃刻間近乎質問。往日眉宇間幾乎已經成為習慣性偽裝的憊懶神情同樣消散無蹤,取而代之是一身畢露鋒芒。
“孫乾元能做到,為什麼我們陰陽序的人就做不到?各掃門前雪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會出現你們這種人,要學那些沒有人性的新派修士,把自己人丟出來送死?!”
呂籌沒有再去數那計數的呼吸,沉默片刻後,冰冷說道:“人意有喜怒,那天意有喜怒嗎?”
鄒四九笑容輕蔑:“天意是什麼?”
“大勢所趨,就是天意。我們便是代行天意!”
呂籌的聲音空洞飄忽,恍如非人:“等我們成功,我們便能秉承天意,重塑整個世界。屆時死亡不再是終點,隻是一次身份的轉換,人人皆是創造萬物的‘一’。到那一天你就會明白此刻的憤怒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我說過了,我命不好,這輩子吃了不少苦頭,所以性格也不好。既然天意對我都不好,那我他媽的為什麼要聽從這操蛋的天意?”
坐在池邊的鄒四九躬著脊梁,雙肘壓在膝蓋上,對著呂籌擺了擺手,淡淡道:“所以你還是快點滾吧,壹零八。”
“行走陰陽,卻忘天背命,三伍三,我等著看你在死前懺悔的模樣。”
“縮在一具凡人的軀體裡,就不要放狠話了。等你下次本體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鄒爺我要還是三五三,那我一定好好給你道歉,態度一定誠懇到讓你都不好意思殺我。”
女人不再言語,隻是深深看了鄒四九一眼,瞳孔中代表呂籌的漆黑光芒便如潮水般褪去。
“叔叔.疼。”
片刻之後,清醒過來的少婦捧著心口呈腳印狀的淤青,臉上梨花帶雨,渾身瑟瑟發抖。
“哎。”
鄒四九長歎一聲,對著她張開雙臂:“嫂嫂莫怪,都怪我用力過猛。不過你放心,一會結賬我付雙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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