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戶部任職,看賬本是老本行,隨意翻了翻,就知道這些銀子都花在了自家人身上。
賀芳亭自己的吃穿用度,也在份例之內。
可她隨意一件衣裳,就超出了每月的份例,超出的那些,必然是用她的嫁妝來補足。
家裡用錢最多的就是二弟,娶妻生子,兒女滿月、生辰,每一項都要花出幾千幾萬兩。
更彆說他還敗了江南的商鋪!
江林修撫著胸口,很傷心的樣子,“大哥,你這是在怪我?”
江承宗幫腔,“你們兄弟不要爭吵。要說錯,還是錯在賀氏,是她養成了家裡的奢靡之風。咱們清茶淡飯就能吃飽,她偏要弄些什麼人參燕窩,那東西能有蘿卜實在?”
潘氏小聲道,“我吃著也差不多。”
江止修深吸口氣,想起賀芳亭剛嫁進江家那年,請京中名醫為兩老診脈,那大夫說,兩老過得清苦,身子虧損,恐有損壽數,得好好補一補。
他也感念父母這些年的辛勞,想要報答一番。
可他沒想到,人參燕窩,各類補品的花費如此之高。
他很懷疑,這些昂貴的物件兒是否真有那麼大的作用。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要緊的是眼下,中饋總得有人來管。
環視堂中女眷,也隻有弟妹李惜香合適。
然而李惜香怎麼都不接,甩著帕子道,“大哥說笑了,就這一百零三兩,夠乾什麼?這家我不會當。”
江林修也在一旁陰陽怪氣,言下之意,不拿個兩三萬出來,中饋就接不了。
一直說到天明,夫妻倆還是一樣的口吻,逼著江止修拿錢。
江承宗、潘氏老兩口也幫著他們,雖然光耀門楣的是長子,但日常承歡膝下、陪伴二老的是次子,兩人不免偏愛些。
至於江芙蓉,知道家裡能依賴的是大哥,想幫他說話,可剛一開口,就被父親指著鼻子罵,隻能繼續閉嘴。
江止修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怒道,“不接就不接,你們不想管,自有能管的人!”
說罷甩袖去了。
去哪兒呢?春明院。
他心裡埋怨賀芳亭,如果不是她來這一出,家裡也不會亂成一團。
不但累得父母熬了兩個晚上,還逼得他這堂堂戶部右侍郎,親自過問家裡的瑣事。
這都是當家主母賀芳亭的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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