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芳亭還不知太子的齷蹉想法,謙虛道,“豈敢說指點,這是明擺著的事兒。舅舅為君也為父,您是太子也是兒子。”
褚中軒凝目看著她,鄭重道,“來日孤若如願,絕不虧待表姐。”
賀芳亭:“多謝太子殿下!”
心裡念頭轉得飛快,太子似是要拉攏她。
若隻看局勢,投靠太子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能讓他提前篡位就更好了。
而且她還有種擔憂,以狗皇帝的性情,為了免除後患,很可能在駕崩時一並帶走她。
她得設法自救。
但是,她記得那惡鬼李壹秋說過,太子登基後會重用謝容墨。
謝容墨是個卑鄙之徒,重用他的,會是好人麼?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雖然她沒聽說過太子的惡行,還是對他的品性有所懷疑。
算了,先彆急著表態,看一兩年再說。
反正狗皇帝一時半會兒不會死。
褚中軒又道,“表姐意下如何?”
賀芳亭笑道,“舅舅是君,太子殿下也是君,我是民,民豈敢違逆君命?君讓民如何,民便如何。”
褚中軒:“表姐真是措辭嚴謹,滴水不漏。”
臉上笑容更深。
如果賀芳亭立時應承,他還不信。
想再下一劑猛藥,微微探身靠近賀芳亭,低聲道,“父皇歸去時,便是表姐大禍之日,須早做打算。”
他根本不怕賀芳亭去找父親告狀。
也不用辯解。
因為,父皇首先猜疑的,定是賀芳亭挑撥他們父子。
賀芳亭:“殿下何出此言?!”
都說知子莫如父,看來這太子也很了解他父皇。
褚中軒一笑,“表姐慢慢想,定能想明白。”
這時梁皇後與江嘉瓔說說笑笑地進來,兩人便也打住話頭。
明德殿中,邵沉鋒又在進讒言,“聖上,聽說江侍郎一下朝,便帶著兒子去了賀家,痛哭流涕地哀求賀三老爺,不要讓賀芳亭和離,還說要把那姓謝的小妾送回鄉下老家,任她自生自滅。”
皇帝狐疑道,“你怎知道得這般清楚?”
邵沉鋒:“因為微臣很閒。”
皇帝:“朕看你是幸災樂禍!”
邵沉鋒很坦誠,“確實也是。當年福莊長公主那般淩辱我父,這口氣堵在我們心裡幾十年。如今她女兒傷心和離,微臣笑一笑,也是情有可原。”
說完又擔憂地道,“不過,她若回心轉意,繼續與江止修做夫妻,定會被江家當祖宗一樣供起來!聖上,您快允了她和離罷,莫要等她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