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晚卿很慘,他跟快死了也沒什麼兩樣,明豔的五官慘淡如冰,乾枯的唇角碎裂粘著血絲,似乎是又吐過血了。
梅若林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下,燙得厲害,她剛縮回手,琅晚卿卻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頸窩裡塞,又向胸口下麵塞去,不斷的顫抖,整個人迷迷糊糊痛苦的呻吟,好似快要死過去了,嘴裡也不知喊著什麼,幾乎聽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琅如玉愣了下,立馬不動聲音把她的手拖了出來,略疲倦道,“剛剛吐過血了,昨日我給他吃過許多療傷的藥,好像沒有效果,一早上更嚴重了一直喊冷,明明身上燙得厲害,用冷水擦身也沒辦法降溫,到下午就迷糊得不成樣子。”
梅若林點點頭,她的手指冰冷,所以被他抱住往身上貼,但一邊喊冷發抖,又一邊熱得要死,那便是內臟有問題了。
梅若林又用手指在他胸口按了按,嫌衣服礙事,乾脆粗魯的扯開,指尖在他胸腹按壓,凡人之身就是這麼麻煩,用一點力氣就會被打死,還傷得這麼重,她摸到骨頭斷裂了,內臟也有出血的跡象,又亂吃了許多療傷的藥,並沒有起到作用,還使得血液衝擊得太快,加重了內傷,現在光吃丹藥都不行了,得先把骨頭給拚起來。
琅如玉知道她在查傷,可心裡像塞著個石頭不舒服,剛想繼續把她的手拉出來,她卻伸出食指,指甲對著琅晚卿的胸口迅速劃開……一團熱血噗了出來,但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凍住,瞬間滾到地上發出咚的響聲,周圍蔓延著冰冷的寒意。
琅晚卿卻啊了一聲竟像是放鬆了身體,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梅若林低頭在他身上弄著什麼,而身上什麼感覺也沒有,他吃驚的睜大充血的眼睛,想瞪她,卻隻能呆滯的瞪著,乾枯的唇倉皇的蠕動,“你,你,你在做什麼?”
琅如玉雖然嚇了一跳,卻還捂著嘴,強忍著這血腥的樣子迅速過去安慰道,“林兒在給你治傷,你不要急,如果痛就叫出來。”
梅若林瞥他們兩人一眼,繼續弄他的骨頭,琅晚卿似乎不敢相信她會給自己治傷,不斷喘著氣想叫她滾,眼神向下一瞬間看去,卻就看到自己的胸口被切開的樣子,他驚慌的大叫,但聲音像蚊子般細弱,“不要……放開我,不要……”
他想掙紮,可動彈不得。
“吵死了……”
梅若林不耐煩抓起旁邊的被子一角抖到他臉上,掩蓋他的視線,琅晚卿突然就那樣一動不動了。
屋外,天色已暗,侍從們在周圍點上了所有的蠟燭跟燈籠。
琅如玉強撐著沒有走,看梅若林把傷口止住了血,上了藥水修複了傷口才吐出一口氣,跑到外麵狂吐起來。
雖然很血腥很粗野,但內臟這些卻能完好的修複到正常的樣子,他也不要求其他,如果是彆的大夫,肯定救不了他。
梅若林揭開琅晚卿臉上的被角,怔了一下,他竟然沒有昏過去,隻是靜靜看著梅若眼珠轉了轉,什麼也沒有說,神采比之前要好了許多,如果不是眼角充血還以為他並沒事,她冰冷道,“我給你包紮傷口,不要給我廢話,也彆要死要活的……如玉讓我救,我就會救,想死的話等離開這到外麵死去……”
沒有絲毫憐惜,一把拖起他的脖子舉了起來,琅晚卿吃了一驚,剛想掙紮卻見她手上憑空出現一條紗布,將他推到床櫃邊靠著,用紗布一圈圈把傷口緊緊包起來。
他便也不掙紮了。
一個瓷瓶出現在她手上,倒一顆丹藥夾住,命令道,“把嘴張開,吃了這個丹藥你的傷很快就會好,但最近二天必須臥床不能動,也不能吃任何東西,明日你不能跟如玉離開了,就在這裡躺幾天,等能走了在離開。”
琅晚卿沒有張嘴,竟然平靜的撇過臉去,梅若林揚眉勾起嘴戲弄道,“哦,還矯情起來了,我的丹藥珍貴之極,都是用最稀有藥材煉製而成,特彆是這種療傷用的菩提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一顆價值萬金未必有的賣,不吃?”
她嘲弄的伸手,抓著他的下巴強勢的掰回來,細長的手指用最大的力氣撬開他緊閉的唇齒,迫使他張開嘴將丹藥強塞進喉嚨裡,他怨恨的瞪著眼睛,又被她捏著脖子將那丹藥強吞下去,冰冷的手指如同鐵鉗,讓他掙紮不得。
她更加諷刺,“哦,還是吃了,也不是那麼強硬啊,嘖嘖,身體,眼睛、嘴巴的反差這麼大,真無趣。”
琅晚卿痛苦的嗚咽一聲,淚水從通紅的眼角滴下來,明豔慘白的臉上升起病態的薄紅,梅若林見他吞下藥,毫不留情,揚起手腕直接將他甩開推了出去,琅晚卿如同一塊撕碎的破布唔的一聲,淒厲的倒在床邊,汗濕的長發傾斜而下散落了一地,半邊白皙光潔的身體露在外麵,就像那滿樹的合歡花在狂風驟雨凋零了一地,又被人隨意揉成了爛泥踩在腳下淒慘無比。
他緊閉雙眼,受辱的淚水打濕了長發跟被褥。
她隻是嘲弄的起身走出屋外,站在門口的侍從也都白了臉不敢看她,慌忙進去扶著琅晚卿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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