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娘子強忍著身體傳來的陣陣疼痛,輕聲向白郎中道謝後,緩緩起身回到小床邊坐下,伸出顫抖的手,
輕柔地撫摸著小孩子的臉頰,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瑤兒受苦了,都是娘不好,連累瑤兒了……”
白郎中寫完藥方,將筆放下,抬頭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堂中的另一位女子。
隻見她頭戴蓮花玉冠,身披一件長及小腿的深藍色披風,臉上還戴著一層薄薄的麵紗,讓人難以看清其麵容。
白郎中遲疑片刻,開口問道:“這位姑娘,您是來看病還是買藥呢?”
那位姑娘的聲音清脆悅耳,但卻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清冷:“我要買朱砂,五十斤。”話音剛落,白郎中不禁臉色微變。
他看著孟娘子聽到自己的說話聲而轉過頭來,朝著麵紗姑娘拱手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匆匆返回內院,心中暗自思忖道:這個麵紗姑娘恐怕不太好惹啊!
而且剛才那句話,孟娘子應該沒有聽到才對。
畢竟這裡距離她有些遠了,周圍又這麼嘈雜,就算孟娘子耳力再好也不可能聽得清吧?希望如此啊!千萬不要節外生枝才好……
朱砂這類藥物使用不多,平常給病人治病都用不了多少,一次性居然要五十斤之多,這用量也太大了些。
在白郎中的認知裡,隻有修士才會需要用到這麼多朱砂。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夫罷了,可不想摻和到這些修士的事情當中去。
那些修士可都是有法力的,萬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們,恐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這種麻煩事,還是能避則避吧……
“貴客,實在不好意思啊!這是本店僅存的朱砂了,總共也就二十五斤而已。而下一批貨呢,則需要再等待十天之後才能到貨哦。
要不這樣吧,如果貴客著急用的話,可以考慮前往其他城鎮進行采購喲。”
白郎中一臉平靜地望著眼前這位神秘的麵紗姑娘,並向她提供了兩種解決方案。
隻見麵紗姑娘沉思片刻後,輕聲說道:“那好吧,我就先拿走一半的朱砂好了,剩下的部分等十天後再來取走即可。
這是一半的貨款以及定金,請您收好。”說罷,她緩緩地從寬大的披風中伸出手來,將一個小巧精致的荷包輕輕放在了白郎中麵前的書桌上。
白郎中見狀,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轉頭呼喚店裡的學徒。
不一會兒,一名年輕的學徒便提著一隻巨大的木桶走到了麵紗姑娘麵前。
然而,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就在麵紗姑娘揮手之間,那隻龐大的木桶竟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它從未存在過一般。
“白大夫,十天之後我還會再來的。到時候煩請您再多幫我預定五十斤朱砂吧,定金將會與下次的貨款一同支付給您。”
麵紗姑娘的聲音依舊輕柔悅耳,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在得到白郎中肯定的答複後,她便輕盈地轉過身去,如同雪花般飄然而逝,很快便消失在了漫天飛雪之中。
坐堂之中,孟娘子原本正襟危坐,突然間她看到眼前的木桶竟然離奇地消失不見!
這一變故讓她瞪圓了雙眼,臉上露出驚愕之色。她的神情瞬間變得呆滯,仿佛被定住一般。
然而,僅僅片刻之後,她的目光便緩緩轉回到了孩子身上。
那孩子安靜地躺在那裡,就像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花朵,原本俊秀的小臉此刻也皺成一團,五官扭曲著,似乎正在竭儘全力地忍受著痛苦。
孟娘子靜靜地凝視著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仿佛透過眼前這個脆弱的生命,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的思緒漸漸飄遠,仿佛進入了一個隻屬於她自己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時間變得模糊不清,過去與現在交織在一起,讓她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她想起了自己曾經經曆過的種種苦難,那些痛苦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她無法自拔。
白郎中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孟娘子的沉思。
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瞥孟娘子,然後對著那個雙眼緊緊盯著門口、顯然已經走神的學徒,
意有所指地感歎道:“這可是仙師大人啊,和我們這些凡人可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人呐,還是得有點自知之明才好!”
聽到白郎中的話,孟娘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苦澀。她當然明白白郎中的意思,但她又能怎麼辦呢?
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大到讓她感到無力和絕望。然而,儘管內心充滿了無奈,孟娘子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白郎中見學徒沒有反應,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大聲喝道:“還愣在那裡乾什麼?還不趕緊回去煎藥!病人還等著喝藥呢!”
學徒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後,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他連忙應了一聲,然後轉身走向廚房,按照白郎中的指示去煎藥了。
半個時辰後,學徒急匆匆地端著一碗藥來到坐堂之中,孟娘子連忙抱起孩子哄道:“瑤兒,醒醒,藥好了,起來喝了藥再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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