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傍晚時候就不那麼熱了,山上反而略微冷了一些。
“村長,吃飯哩!”
兩個農村孩子從山下過來,一個是六七歲的小女孩,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這兩人是村子裡的孩子,大名沒有,普通名字就是大妮兒,小妮兒。
田家村本來就是福遠鏢局的地盤。
福遠鏢局這幾十年來通過各種辦法擴展了土地。
這個時代最賺錢的東西就是土地,土地能源源不斷地賺錢,還能雇傭各種莊稼漢給自己乾活。
祈天府這些年來風調雨順,並沒有大的災害,日子過得很舒坦。
但是賭博、打鬥、吃官司、欠債、分家之類的事情也免不了,就像是牆體脫皮一樣,沒有人碰也會掉下來一層皮。
想要太平無憂是不可能的,總有些各種各樣的強人壞人過來。
農村哪有不打架死人的,女人、水源、牲畜走失、小孩子偷東西。
再有就是縣衙不管鄉間瑣事,隻管收稅,田家村慢慢就投靠了福遠鏢局。
有些人去福遠鏢局拜師學藝,都是要給錢的,逐漸的土地就沒有了。
倒也有一些安穩的地方,多數都是在城郊附近,那裡至少還有各個勢力互相掣肘著。
田家村屬於賴地,官府不重視這種地方,就算是福遠鏢局也不怎麼在乎這些,反倒是田家村的人為了尋求依靠,不被野獸和匪徒洗劫,自己投靠了福遠鏢局。
可以把福遠鏢局看作是一個當地巨型企業,一些人想要有出息,加入鏢局應該說就是唯一的出路。
誰都不想種地一輩子。
如今這地界兒幾百畝地變成了胡家和田家的,胡欲為不懂種地的事情,自然任由田不厲處理這田間事情。
田不厲等了十多分鐘,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很快爬上了山坡走過來。
這裡的山路不好走,雖然是山坡山腳位置,但是附近五百米內沒有溪流經過。
田不厲這裡屬於荒地,大部分村人都是住在靠近河邊的地方。
兩個女孩提著兩個籃子過來,這是村人管的飯。
“放在這裡就好了,這是我養的兔子,回去後告訴村人以後不要傷了這五個兔子,不然我可要罰錢了。”
田不厲對著兩個女孩交待了重要事情,雖然感覺沒有必要,但身邊這五個兔子的安全問題還是需要保障一下。
大妮兒和小妮兒聽到罰錢,就迅速點頭應下。
看兩個小孩怕生的樣子,田不厲也沒有多說話,“回去吧,明天送些蘿卜過來,再讓各家給我分百十來斤雜麵,以後我自己在家做飯,你們偶爾送來一些青菜就行。”
大妮兒點了點頭,小心的說道“村長哥,俺爹讓我問問你,明年租子還漲嗎?”
田不厲沒有種地過,不過平常總是在市井裡和人閒聊,賣豆腐的時候知道了不少事情。
朝廷規定的隻有兩個稅,一個是二十收三的田稅,一個是每戶每年出一人服役二十天,兩戶出一人當兵的徭役。
田稅可以交糧食,也可以交錢,一般都是地方強行要求交錢,還多交。
徭役也是可以花錢抵消,同樣是交錢。
租種土地也是要交錢,而不是交糧。
因為近十多年都是豐年的關係,家家戶戶都有餘糧,而沒有土地必須要給彆人種地的農戶們,也麵臨著年年漲租的麻煩。
雖是如此,但這些人沒有自己的土地,給彆人種地也能吃飽喝足,每年也能存點閒錢。
看似矛盾,但並不矛盾。
沒有土地,就不需要交稅,也不需要承擔土地維護成本,隻要給人乾活就能拿到收成,反倒是比種自家地更賺錢。
沒有田地屋子,同樣也不需要服役,隻要依附地方豪強就能免了這部分麻煩。
彆人不交稅是因為有本事不交稅,大部分普通人都沒有這個本事。
胡欲為的秀才功名可以免除一百畝土地稅收,但基本上隻要不做的太過火,縣衙也懶得派人過來收稅。
田不厲不在乎這點錢,直接說道“不漲,不管是我的還是胡先生的都不漲,但是要幫我修一條下山的路,方便我去城裡。”
“各家各戶再種兩畝菜地供我吃菜養兔子,種了菜地就不漲租,以後隻要沒什麼事情就不會漲租。”
大妮兒和小妮兒高興的回去了。
田不厲提著兩個籃子朝著家裡走,五個兔子跟在後麵,走走停停,老老實實的等著田不厲在前麵先走。
進了院子後,田不厲讓五個兔子進來後關上了院門,然後和五個兔子一起進屋吃飯。
晚飯比較豐盛,有烤出焦麵的地鍋饃,還有蒸菜和雞蛋,以及三隻燉好了的雞,一盤醃菜。
村子裡缺錢,食物倒不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省著點吃,不吃太好的東西,基本上都能吃飽。
田不厲已經算是小地主了。
古代確實是有吃不上肉的地主,但那都是三四十畝地的小地主,也更多都是在普遍重稅的亂世。
燕雀城這裡沒有重稅,找村裡人要錢他們肯定沒有幾個,但吃飯肯定不是難事。
吃飯的時候,田不厲坐在凳子上,將兩個籃子裡的菜和肉都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