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ci你是不是和kev複合了?kev不理我了!”
kev就是孟柯文,電話那頭的人就是vicky,孟柯文的出軌對象。
不知道這姑娘從哪裡找來的她的電話。
“vicky,你放心,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順便,祝你們長長久久,以後不要再打這個電話了。”
說完,薑希芮便不再理會電話那頭的尖叫聒噪,掛斷拉黑一條龍。
將手機重新放進衣兜裡,薑希芮看著前方湖水瀲灩,長出了一口氣。
她和孟柯文交往了不到半年,真正相處的時間更短,畢竟兩人學業都忙。
孟柯文這人其實在華國留學圈中評價頗高,出身少年班,14歲讀大學,即使已經研究生快畢業也才比她大一歲,醫科學長,白皮書生,穿上白大褂後也有那麼點風光霽月的意思。
從外表來看,是看不出他品行不良的。
所以,當薑希芮站在孟柯文家窄小局促的客廳的時候是真的震驚了。
老舊的沙發上盤著兩個年輕的肉體,狹小的麵積塞著各懷心思的三個人。
vicky拿起沙發上的針織毯蓋著身體,像勝利者一般對著還處在呆愣中的薑希芮從容解釋著:“你不用怪kev,是我勾引他的。但是cici,要我說,你也要反思一下了,為什麼你的男朋友會被人一勾就走?”
vicky,一位家境優渥的bbc,中文說得很標準,但是並沒有華國人美好含蓄的特點,draaeen一般的存在,擺弄著她玫粉色的鑲鑽指甲,挑釁地看著薑希芮。
薑希芮從一開始的應激震驚中解封,頗有興致地挑眉問道:“哦?是嗎?那你講一講?”
“還不是因為你什麼都幫不到kev!你知道kev找工作有多辛苦嗎?你是他女朋友一點都不關心他,所以我就來關心他了呀。而且我爸爸還能幫他拿到聖托馬斯醫院實習醫生的位置,所以他就選擇我了呀。”
薑希芮對於這個理由感到十分意外。
真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因為幫不上男朋友而被甩。
“沒有錯的無辜”kev終於穿好了褲子,勉強遮羞。
薑希芮看著他欲言又止、很是為難的樣子,突然感覺之前被挑起的、脹滿胸腔直抵喉管的一團興致像是被挑破了一般,變得綿軟塌陷,回味發苦。
算了,這本就是她的一次不會有結果的戀愛嘗試,現在這樣戲劇化的收場也算圓滿。
薑希芮當即抽身離開那個狹小的客廳,將正在攀登高潮的戲劇一幕乍然掐斷,沒有讓自己染上惡俗肥皂劇的煙酒氣與瓜子屑。
……
薑希芮重新投入到閱讀中,就在她整理額前碎發的時候,光線突然變暗。
不是雲彩遮擋了太陽,而是身旁坐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薑希芮轉頭看向身側的光線遮擋物。
她不認識他,但是抬眸一瞬間所帶來的驚豔是令她熟悉的。
她好像想起來他是誰了。
周行之還未到湖邊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個女孩。
她隨意裹了裹大衣就坐在了台階上,手裡捧著本書,時不時對著手吹口熱氣,似乎有些凍手。
真是個浪漫的,寧願挨著凍,也要坐在湖邊看書。
而且有時間看書,沒時間給他打電話……
他想起昨晚那個倉促的吻,當時那兩個姑娘走的匆忙,其中清醒的那一位扶著強吻他的罪魁禍首想趕緊離開,甚至一度想拿錢擺平他,所以他隻能留下電話號碼,希望對方聯係他。
他也說不清當時是什麼心情,按理說,一個大男人被一個身高才到他胸口的小女孩強吻了,這不是件光彩的事,可以說極其丟人,他理應想趕緊翻篇才對,但是他卻留下了聯係方式,而且還因為對方遲遲沒有消息而感到急躁心不在焉。
周行之來到女孩身邊,她的頭發好像有些不太聽話,沒有全部乖乖地聚攏到她的後腦勺,有幾縷較短的額發就逃出了束縛,搭在她的臉頰邊。
在她抬手將頭發攏在耳後的時候,二人對視。
她漂亮的杏眼閃過一瞬間的驚慌,就好像是被驚擾的林間小鹿。
然後,他聽見自己略帶僵硬地打招呼:“hi。”
說完立刻後悔,昨晚就知道她是華國人,打招呼說什麼“hi”。
薑希芮也回了句:“hi。”
此時她已經確定了,麵前的男人就是昨晚那個人。
這也太巧了,沒想到還能再次遇到。
薑希芮看著湖水中二人的倒影,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男人今天穿得正式,經典西裝三件套,外麵是一件墨黑色及膝大衣,更顯挺拔。
西裝應該是定製款,剪裁極好,腰線明顯。
此時他和她一起蹲坐在台階上,190+的身高窩在這裡顯得有些憋屈。
他抬手隨意地將外套紐扣解開,露出內搭馬甲,腰線更加明顯了。
薑希芮默默收回視線。
這樣的穿著讓他看起來更像那位紙片人西裝暴徒,禁欲又迷人。
現在,他們之間不過一拳距離,和昨晚一樣離得很近。
她不由地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尷尬再次襲來,她咬了咬唇,決定還是由她來打破沉默。
“昨晚……”
“你看到紙條了嗎?”
二人同時開口。
周行之:“你先說。”
薑希芮垂著眼睛,看著自己手中的書,斟酌著開口:“昨晚我喝多了,冒犯到了您實在很抱歉。”
周行之提起嘴角:“我也猜到了,應該是你和你的朋友在做遊戲,我理解的。”
薑希芮鬆了口氣:“謝謝,您人真好。”
周行之:……
嗯,莫名得到好人卡一張,開局艱難。
他接上剛才的話:“你看到紙條了嗎?”
薑希芮說謊不走心:“沒有。”
周行之恍然:“沒事,沒看到就算了。”
之後,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野雁低飛略過湖麵,翅羽撥動引漣漪。
沉默,沉默是此時的雁過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