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石原縣這數日的光景,陸城與這座古代縣城基本處於彼此割裂的狀態。
前身的乾坤袋裡有足夠的辟穀丹,以陸城現在的身體狀態,食用正常食物也會加大體內臟腑的負擔,影響氣脈運轉,收益反而是沒有消耗大的。
所以這數日以來,陸城都是在破廟當中隱居,練功理氣修持道法劍術,直到他今日行走出來。
破廟處於比較偏僻山坡,相對高處,所以占地比較大、空氣也很好。
但真實走上這座古代縣城的街道,剛剛才下過雨,深一腳淺一腳的泥濘,空氣中彌漫著股淡淡的臭氣。
路上的行人畏懼的看著陸城,他們無論男女大多衣著縫補、皮膚黝黑,看到陸城白淨細膩的皮膚,以及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會下意識地讓遠一些。
就近走入附近一家小院,隻見一位老婆婆正在彎腰喂著雞。
雖然數量不多,但是有雞喂這戶人家的條件無疑是比較好的。
“老婆婆,我幫您喂雞,您能告訴我一下,關於那座廟的事嗎?”
老婆婆有些聾背或者是官話不太好,陸城的問題反複重複數遍,她才聽清了。
“不用,不用,官家您想聽,我跟您說就是了。那裡,那裡是王越王靈官的廟……”
“說起這位王先生,他老人家可真的是位好人。”
接下來在老人的回憶中,陸城便知曉了一位好官的平生事跡。
這位王越王先生,據說原本是大唐中原之地的名儒,為實踐自己的學說,他來到南疆府後,興修水利,推廣官話與北方先進的耕作技術,興辦教育,建立學舍,嚴厲禁止富人私刑奴婢,從縣令做起、影響周邊,使整個南疆府的風氣都為之一清。
真正做到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王先生真的是位好官啊,可惜我們這裡太苦,蛇蟲眾多,毒瘴密布,王先生染病而死,他去世後,那些政策就又都漸漸廢棄,我們想他,就你湊幾錢,我湊幾錢,一起給他老人家在那裡立起一座廟。可後來還走了水,雖然救的及時可還是燒得不成樣子了,幾十年後,我們這些老的漸漸都死完了,去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王先生,他是一個好官啊。”
這是陸城在那位老婆婆口中,聽到最多的一句話。
在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後,陸城又在縣中行走,陸續拜訪了幾位老人,然後返回到王靈官廟中,再次看向廟宇當中那座石雕的神像。
“……可惜,未能與君一見把酒言歡。”
這一日的所見所聞,在腦海中閃爍,黎猛與黎堅父子,那位喂雞老婆婆的感慨。
令整個人,進入某種狀態中。
陸城在神像麵前,緩緩盤腿坐下,微微皺眉不斷捕捉著腦海中的,那一閃而過的靈機:
自己體內強行鎮壓的法力,方便易練可以用於自保的法術;王越王靈官,那蟒山上的累累白骨。
恍惚間不知思慮過去多久,陸城驟然睜開雙眼,此時四周的天色都已然昏暗,可是在他的心中卻已有答案。
“還多虧那個家夥拈輕怕重,最愛借勢用力,對於這些散修雜術多有涉獵,可見多看些書果然是有用的。”
提著長劍走到廟外,陸城拔劍揮動,將廟門入口處的兩側石柱削平一些,然後向劍鋒注入法力,儘以自己最大努力公公正正地書寫下兩排文字。
左為:存心邪僻任爾燒香無點益
右為:持身正大見吾不拜又何妨
觀這位王越先生生前的所行所為,他擔得起這兩句名句。
見外麵天光雖暗,卻還有一些時間,陸城再次出廟,前往了白日曾經去過的那戶人家。
此時已然是炊煙起時,人家一家人原本正在吃飯。陸城的突然到來,把一家人都嚇得各自起身。
“請問,您家有米嗎?”
“……呃,這位道長”
那戶人家的婦人有些畏懼得看著麵前的道人,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男人。
家中雖然有些米,但是自己家人平常都不舍得吃。
餐桌上老人以及兩個孩子吃得都是糊糊,隻有乾農活的男人吃的是乾糧。
那些白米,是準備過段時間過節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