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走了,殿內又恢複了平靜,楚淩雙手枕於腦後,躺靠著寶座的軟墊,翹起的右腳晃動著。
稚嫩麵龐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眼眸卻閃爍著光芒。
楚淩在想事情。
李忠講到太祖在三十歲那年,領軍從河西出發馳援梁城,大敗關西李家,迎娶義妹為正妻,這隻是太祖的前半生,但是李忠沒有再講下去,楚淩從中品出幾層意思。
太祖在馳援梁城那次,勢必是得到了什麼,繼而使所部迎來一次重要轉折,不然李忠不會特意停在此處。
太祖太宗的父子情,間接反應太祖慈後的夫妻情,所以在那次馳援梁城後,慈後定然是做了什麼!
大行皇帝的死,絕對不簡單!!
楚淩想到這裡猛然起身,隨即從寶座上跳了下來,快步朝一旁的木榻走去,一方棋盤,兩盒棋子映入眼簾。
楚淩撩袍坐下,抓起一把白棋,皺眉盯著眼前棋盤。
保國公宗川,虞朝大司馬驃騎將軍。
安國公昌黎,虞朝大司馬車騎將軍。
這兩位是最早追隨太祖的一批,是那十三位中唯二活到虞朝開創的,楚淩的確不受重視,可問題是每年去的祭祖,這兩位都去了,從楚淩開始記事時,就很疑惑兩個外人,為何要參加皇室祭祖。
這祭的是楚家列祖列宗。
他們一個姓宗,一個姓昌,祭的是哪門子的祖?
直到楚淩在人群邊緣,看見這兩位在太祖畫像前痛哭,太宗紅著眼眶攙扶,楚淩才明白一切。
那年楚淩四歲,開始真正記事了。
那年,太宗登基四年了。
那年,宗川,昌黎在府四年了。
在楚淩出生,太祖高皇帝駕崩那年,宗川、昌黎就上疏乞骸骨,太宗不同意,二人多次上疏請辭,最終太宗允二人在府靜養,但是軍職不準交卸,朝中無一人提出反對。
而今二人在府靜養已八年,除了每年的皇室祭祖,二人會出府外,其他時候根本就不出府門。
但是在大行皇帝駕崩時,虞宮出現情況,最初進宮的一群人中,是沒有二人的,最後不知是誰請的二人進宮的。
是誰提出的?
是誰去請的?
楚淩盯著棋盤上的兩枚白棋,心底生出更多的疑惑,駕崩的大行皇帝,楚淩他見的次數很少,可每次在參加祭祖時,他都曾遠遠地看到過。
大行皇帝在沒有繼位前,身體很健康的,個子也高,長相俊朗,喜佩一把刀,那刀是太祖親賜,隻是那時的楚淩,不敢多看當時的太子,隻因當時的太子不愛笑,聽一些議論,也很少見當時的太子笑。
這樣的一個人,禦極登基不到一年,剛換了新年號,永昌,這是何等好的年號,但就是這樣卻離奇駕崩了。
所以是謀刺嗎?
楚淩又放下一枚白棋。
對於當下的內廷,楚淩是一點都不了解,從大行皇帝駕崩到選定嗣皇帝,這看似很短實則漫長的七日究竟發生了什麼,是楚淩很想知道的,但是他卻沒有任何渠道,任何方式去獲取。
楚淩唯一能去延伸的,就是通過李忠講述的太祖事跡,結合自己的一些記憶,去推演一些有用的。
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