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事,其實沒有一件是複雜的,但因為人的摻和,就變得複雜起來。
楚淩坐在寶座上,打量著殿前站著的蕭靖,反觀蕭靖,則靜靜的站在原地,儘管他的經曆很豐富,可做帝師,對他而言還是頭一遭。
由於來的匆忙,蕭靖事先毫無準備。
在世人的眼裡,帝師是尊崇的,畢竟能給皇帝做老師,這是一般人能做的?
也恰恰是這樣,使得帝師在虞朝的地位很超然。
就像太宗文皇帝的帝師,眼下雖不在朝為官了,但是在家鄉,不管是本地官員,亦或是各地的人,無不對其尊敬有加,甚至每年趕去拜訪的都絡繹不絕。
至於宣宗純皇帝,也有幾位帝師,甚至有兩位,還在朝為官呢,一個是右相國王睿,嗯,就是莊肅皇後的父親,一個是禦史大夫暴鳶!
相較於王睿,這暴鳶就顯得很低調了。
是位孤臣。
其能在宣宗朝就任禦史大夫,靠的就是這點,也恰恰是帝師的身份,使得其在任不到一年間,經他之手被彈劾罷黜的官員不下百人,可最後卻沒有任何事情。
這就是帝師身份的加持!!
“朕該稱你為愛卿呢?還是老師呢?”
楚淩盯著蕭靖,想了想,率先打破了平靜,眨著眼說道,既然是孺童,那就該有孺童的表現。
“全憑陛下來斷。”
蕭靖微微低首,對楚淩道:“臣是初為帝師,故而不知該如何教授陛下,望陛下莫要怪臣無禮之處。”
“這點,卿倒是跟朕很像。”
楚淩聽後笑出聲,“朕也是初為皇帝,不怕卿笑話,朕現在都不知作為皇帝,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
拉扯開始了。
對蕭靖的回答,楚淩才不信呢,一個年紀輕輕就貴為門下省散騎常侍,即便先前不知自己為帝師,但也不會這樣說話。
可偏偏蕭靖就這樣說了。
這讓楚淩看出,蕭靖是有意為之的。
一個是拉近彼此,另一個是想通過交談,來對他說些什麼吧。
“所以帝師的職責,除了為陛下傳授課業外,也為陛下解惑。”聽到楚淩所講,蕭靖露出淡淡笑意道。
果然。
楚淩臉上沒有變化,但心裡卻暗暗道,這個蕭靖的確不簡單,沒有因為自己年紀小,就有任何彆的表情,甚至還順著自己的話,想將自己的想法闡述出來,這是想引導他。
“那卿覺得,皇帝該做些什麼?”
想到這裡,楚淩決定順著蕭靖之意,繼續問下去。
畢竟在他這個年紀,不宜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太過於聰慧,隻需要超過同齡就行,要是超過的太多,那就成妖孽了。
難保叫人坐不住。
天才和瘋子之間,往往隻隔一線。
楚淩不想暴露自己。
畢竟眼下的他,還沒有任何的權勢,如果暴露太多的話,引起某些人的警惕,這是得不償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