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禁足了?”
承恩宮,偏殿。
楚淩拿絲巾擦著手,眉宇間沒有絲毫意外,看向垂首而立的李忠,這場家宴,該來的全都來了,唯獨少那麼幾位,這就不言而喻了。
“是的陛下。”
李忠繼續道:“八殿下母妃的族裡,有幾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摻和進朝中的一些事,還很高調,所以就有了眼下之事。”
這就難怪了。
楚淩將絲巾放下,回想起徐貞召楚徽到跟前,為何在一些人的臉上,會有那樣的表情,像是從沒有料想到一樣。
聽李忠這樣一講,一切就解釋通了。
“這人啊,總是自以為是的聰明。”
楚淩笑著搖搖頭,“就算再想爭權奪利,也要講個度,一口氣都想吃掉,這怎麼可能,難怪皇祖母她們會這樣。”
雖說楚淩不知在這前後,究竟都發生了多少事,可從今下的結果來看,三後這邊是很生氣的,也必然達成了默契共識。
“陛下,需要梅花內衛打探……”
“不用!”
李忠話還沒講完,楚淩就打斷道。
參加了這場家宴,楚淩算明白一件事,他那皇祖母,皇嫡母,皇嫂都不是善茬,這個時候要探查這些,哪怕事已經過去,一旦傳到她們那邊,一個個會怎樣想?
就今下這時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掌權親政,也要講究策略,更要講究時機,底線是一次次試探出的,不是一錘到底就得到的。
楚淩清楚一點,他要真敢這樣做,那過去積攢的一些好感,甚至是默許,轉瞬間就會蕩然無存。
這賠本買賣,他可不做。
朝中的爭鬥與博弈,眼下跟他沒有關係,有三後在前麵頂著,楚淩隻需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
“回去吧。”
楚淩沉吟刹那,便轉身朝殿門走去,正殿的家宴還在繼續,他出來,是借著出恭的名義出來的。
楚徽的母妃被禁足了,這事就不太好辦了。
即便是想叫楚徽見到其母,也要等三後的氣消了,不然這懲戒手段還沒發揮作用,自己就領著人去,那不是打三後的臉嗎?
楚淩臉上沒有變化,在回正殿之際,心裡卻思量此事該怎樣解決,楚徽這位皇弟,他是要帶在身邊的,這既是一種訊號,又是一種保障,至於其母族,楚淩根本就沒放在心裡,其母族固然是豪門之列,可這要看跟誰比了。
何況這是楚徽的母族,又不是他楚淩的母族,過於明顯的去拉攏,是得不到盟友的,相反得到的是精於算計的豬隊友。
楚淩看重的是楚徽這個人。
養在身邊,隻要能長大成年,對於某一方麵精通,楚淩不介意重用楚徽,經曆大虞這等朝局後,讓楚淩明白一點,今後朝中的製衡,缺少不了一類人。
對皇位繼承沒有可能,出身於皇室,對某些方麵有能力的王大臣!
如果在自己身邊,能有幾位,甚至更多些的王大臣,對自己有敬畏,有忠心,楚淩不覺得會出什麼岔子。
當然,此事要慢慢辦。
至少要把一些隱患解決了,使得王大臣就是王大臣,而不是在被重用之際,身邊聚攏起一批人,繼而對皇權構成威脅。
這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此等蠢事,楚淩可不會辦。
……
在禦苑承恩宮的家宴,還在召開之際。
彼時的皇城所在。
承天門一帶。
甲葉碰撞聲。
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