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亮街,聖賽琳娜教堂。
當王長樂穿過幽靜回廊,再次踏入清晨的教堂內部,目光從牆上沐浴在晨光金輝的女神浮雕,落入大廳時,眉頭一挑,頓時來了幾分興致。
隻見平日裡,本該是空蕩蕩的彌撒大廳,如今早早就坐滿了前來祈禱的民眾。
即使今日並非彌撒的時間,高台上連負責接待的神職人員都沒有,也抵擋不住民眾的虔誠供奉,
也不知是昨夜這些人就沒有回去,還是一夜未睡,總之,他們臉上都掛著抹不掉的黑眼圈。
“他們赤身**、無衣無食,在寒冷中毫無遮掩。”
“他們被大雨淋濕,沒有躲避住處,就緊抱磐石。”
“可黑夜沒有放棄他們,給予他們眷顧,庇護他們的成長。”
唱誦聖經的禱告聲半分不弱,與之前愛德華宣揚的莊嚴肅穆而神聖的氛圍,全然不同。
那雙手合十吟唱禱詞的模樣,就像是在說‘隻要向著黑夜女神雕像祈禱,我們就必能得到神靈的庇佑’般,王長樂莫名的覺得有些可笑。
當然這裡麵也有頭腦清醒的人,他們大多隻是來教堂宣泄,並借著祈禱向周圍人探聽消息罷了,
“唉,要是愛德華主教還在,他定然會以女神之名庇佑我這個虔誠的信徒,不受災害侵襲!”
就像是坐在長椅最後一排,那帶著灰色氈帽的中年男人。
話音剛落,立刻就吸引了坐在前排貴族夫人們的注意,同時從四方投來的關注目光,連帶著周圍的祈禱聲都弱化了不少
“女神在上,威廉先生你剛才說‘愛德華主教還在’是什麼意思,難道昨天夜裡女神雕像事件後,又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麼?”
“原來是米切爾太太和康斯夫人啊,你們,你們難道還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
“威廉先生,你們家的煙草品質還算不錯,我記得下周在恩瑪特有一場商會。”
一聲黑絨月布長袍的康斯夫人,隻是淡淡的掃了眼帶著幾分諂媚的男人,就明白這人坐在自己身後不是‘巧合’,而是專程而來。
“那真是太感謝康斯夫人,願緋月庇佑您,其實,我也是今早從普利茲港口回來時,聽外出政守官說的,昨夜南大陸的邪教團來襲。”
“啊”
“米切爾,閉嘴。你繼續,我想在坐的各位都不關注過程。”
“好的,康斯夫人,聽說愛德華主教為了保護廷根市的安全,在昨夜的戰役中,不幸犧牲了。”
“”
此話一出,彌撒大廳內的禱告聲,頓時就被竊竊私語聲所掩蓋,各種猜測起伏不定。
不少祈禱的民眾都放下了合十的雙手,臉上帶著不可置信,以及或憐憫,或哀悼的表情,偌大的教堂裡,滿是弱小、悲哀、無助的情緒遊離。
唯獨坐在長椅上的康斯夫人,在按下驚恐的米切爾後,臉上流露出的事一副思考的模樣。
“看來威廉先生獲得消息,並不全麵嘛,大家聽我說”
就在眾人想著找神職人員尋求答案時,王長樂已然走到了人前,‘**場’瞬時覆蓋全場。
高強的魅力瞬時將所有人的目光,瞬時都被陰了過來,他本沒想站出來,但這麼龐大的負麵情緒,如果不趁機不著痕跡收割一波,那未免也太虧了。
“對於愛德華主教死亡我們深感哀悼,但邪教團在維昂史密斯督查和芙洛主教的聯手下,已經徹底覆滅了,廷根市再也不會有災害降臨了。。”
“請問這個消息屬實麼,你,您又是誰?”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可不想在夜裡被踩成肉泥,那真是太痛苦了。”
“嘿,誰說不是呢,就像是科特那家夥,多棒的身體,現在”
“我感覺這位先生說的應該屬實,感謝女神的庇佑,我感覺好多了。”
“我也是”
“女神在上,如果有什麼疑問,可以在午後到懺悔室找斯坦牧師詢問,你們知道的,昨天夜裡的事情太多了,斯坦牧師也需要休息。”
言語間,波旬之欲的力量全麵擴散,情緒平複和收束,一氣嗬成。
王長樂一步步向前,當他走到懺悔室附近時,眾人身上絲絲縷縷的情緒之力,已然全數被納入了【夢語耳墜】之中了。
在眾人陸續離開後,王長樂瞥了眼後方座椅上,早早空出屬於康斯夫人的位置,眼中帶起一抹笑意,他也沒想到能有意外收獲。
這位能察覺自己‘波旬之欲’能力,並提前離去的康斯夫人,至少也是位非凡者,還是一位不被各大教會知曉,且藏匿在暗處的非凡者。
不過,最讓王長樂感到意外的是,賽琳娜教堂都已經‘熱鬨’到這種地步了,維昂史密斯竟連出麵製止和協管的措施都沒有,這很反常。
反常到他心裡不免泛起一絲不安來,在進入告解室,開啟側麵牆上的暗門後,徑直就走了進去。
暗門緩緩關閉,出現在王長樂眼前的是一條獨屬於‘值夜人’的密道,也是一條刻畫了大量赫密斯語和儀式魔法的密道。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身在幽暗而狹長的密道中回蕩,當王長樂憑著緋紅之印通過布滿嚴密守衛的通道後,心裡的不安頓時緩和了下來。
他很快就到了十字路口,按圖索驥的右轉登上階梯後不久,一扇暗門就出現在了牆上。
王長樂剛換了口氣,推門而入,一道帶著哭腔的嘶吼聲瞬時就傳入耳中。
“維昂史密斯你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你是懦夫的事實,”
“娜諾,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再也不要聽了,為了躲避卡斯蒂亞家族的皇女,讓我等了你那麼多年,你都不敢向前走一步,現在愛德華原因給我我想要的生活了,你回來,跟我說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