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還在壽功殿批閱著今日的文書。
還在太原府的弟弟妹妹們,卻是全都聚集在他的寢殿之中。
李佑探頭看著屁股上一道道抽打痕跡的李治,不由連連搖頭。
“該!這頓打你挨得活該!當真是越發不像話了,竟然連皇兄都騙若是被母後知道了,少不得你又要領一頓板子!”
他也不在乎此刻的李治還在昏睡之中,根本聽不到他究竟講了什麼。
自顧自的眉頭緊鎖,不由擔憂的朝著壽功殿的方向看去。
“皇兄這還是頭一次,這樣親自動手教訓老九。”
李惲開口:“不僅僅是第一次這般親自教訓稚奴,皇兄還是頭一次用板子抽人,就算之前三哥和四哥出什麼事情,皇兄也都沒有動過手,頂多是在習武之時嚴格了一些。”
“稚奴這次,怕是真的讓皇兄傷心了”
頓時。
現場這些李唐皇家的皇子和公主們,都是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心中帶著幾分埋怨和火氣。
“砰!”
李麗質眉頭緊鎖,一隻已經能夠熟練靈巧的縫合傷口,或者把脈問診的手,猛地拍在桌子上。
“等到他若是醒過來,還屢教不改的話,那今後這鞭子,我這個當姐姐的來抽!平日裡嬌縱一些,隻當是頑皮一些,喜食甜食教育一番也便是好了,如今竟然連我大唐的軍官都敢威脅!”
李麗質彆看人小,然而這一兩年跟隨著袁天罡他們學習醫術。
加上在並州道見得事情多了。
儘管小小年紀,身上嫡長公主的氣場,卻是越發的像那麼回事。
她開口這麼說。
便是一旁的長公主襄城公主都不好多說什麼。
現場氣氛一陣沉悶,眾人之中,年齡除了李治之外,就是年齡最小的皇子,八皇子李貞卻是忽然咬牙。
“平日裡老九不是這樣的人,他就唯獨喜食甜食那點愛好,並且宮裡有太監跟著,暗地裡還要錦衣衛,如何會有機會接觸到賭坊那種地方?”
“定是那慕容順居心叵測!”
壽功殿。
慕容順被叫進殿內,跪了幾乎一整天的他,腰板已然是再也撐不下去了,雙腿膝蓋幾乎都已經失去了知覺。
此刻趴在地上,蒼白臉上滿是汗水的他,如今儘管和李承乾一般,有著一個“太子”的頭銜,卻是一點不敢有起身的意思。
“砰砰砰”的將腦袋砸在地板之上。
“太子殿下明鑒,太子殿下明鑒啊,外臣絕對不敢有那等險惡之心呐,太子殿下待外臣不薄,外臣萬萬不敢,萬萬不敢蠱惑晉王殿下啊!”
“嗚嗚嗚”
被叫醒的慕容順的女兒,慕容雨此刻不過還是一個和李治年齡一般無二的小女娃。
哪裡見過這等陣仗的她。
在看到自己父親這般卑微的模樣,也已然是被嚇壞了。
然而。
坐在位置上的李承乾,看向這對父女的眼神之中,卻依舊沒有半點溫度可言。
“賢弟呐~”
一聲賢弟,放到以往,慕容順必定心中滿是歡喜。
然而,此刻這聲明明是表達親近的稱呼之中,卻滿是疏離和冰涼之感。
嚇得他的身子顫抖的幅度,不由愈發激烈了起來。
“你的女兒在第一官學,進學也有一年了吧?孤記得當初她和孤的弟弟稚奴是同一個班。”
“是,是的太子殿下,能和晉王殿下同窗,乃是外臣女兒的福分,她”
慕容順話還沒有說完。
李承乾卻是冷笑一聲。
“你可知道,我中原對皇子,尤其是對嫡皇子身邊交往之人,有多麼看重嗎?”
“慕容鮮卑外族之女,那放到以往是根本不會給她接近的機會的”
李承乾緩緩將手中的文書丟在桌子上。
啪嗒的一聲,嚇得慕容順的身體又是一顫。
今日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
彆看他是什麼吐穀渾的太子,隻要眼前李承乾一句話,明天吐穀渾就能有新的太子繼位。
甚至於,自己那個如今在吐穀渾處境困苦的弟弟,慕容孝雋,必定不會拒絕拿回他曾經的太子之位。
“外臣之罪,教女無方,引得晉王殿下險些行差踏錯,外臣願意領罰!”
“是險些嗎?!”李承乾憤怒的一聲咆哮。
猛地將麵前的一疊,剛剛由錦衣衛送來的彙報文書,啪的一下,便是狠狠地砸在對方的身上。
絲毫沒有留情麵的力道,直接將慕容順頭上的頭冠打歪。
頭發淩亂,狼狽的模樣,引得一旁哭泣的慕容雨又是露出恐懼之色,就要更加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