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氏族們是雞,可是這隻雞的體內,真的還有雞蛋可取麼?我聽說先前的時候,荊州氏族們已經捐助了許多的錢糧出來,襄陽的府庫也已經搬空了……”
顧澤悠然的坐在石桌前,手裡端著茶碗,任憑腳下的飛瀑濺射上來,打濕了鞋麵和衣服。
“荊州乃是天下十三州之首,多年來並無戰亂,民殷國富,早已超過了冀州。”
“冀州城破,袁紹被平推之後,冀州的糧草,支撐著曹丞相正法烏桓,平定遼東。難道荊州的錢糧,隻有那麼一點點?”
徐庶恍然大悟,不住得點頭:“有道理!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荊州的氏族們不肯‘下蛋’,所以才要先生‘殺雞取卵’了!”
顧澤哈哈大笑:“人各有不同,若是換了程昱前往襄陽,他所考慮的就不是‘殺雞取卵’,而是殺雞燉肉了!”
想到不缺軍糧程仲德,拿人肉做軍糧的慘無人道,徐庶後脊梁直冒冷氣:“先生剛才說要我記住兩點,那第二點又是什麼?”
“第二點?”
顧澤霍然站了起來,又往前邁了兩步,站在巨石的邊緣,銳利的目光望著遠方的群山,和山頂上那已經落了一半的紅日。
“第二點,我想要的人命,任何人都保不了!”
任何人都保不了!
孫策如此,袁紹如此,蔡瑁張允也不例外!
徐庶站在顧澤的斜後方,隻覺有一股浩瀚的霸者之氣覆壓天地之間,讓他頓覺這漫卷的浪花,滔滔的江水,也瞬息之間變的渺小如粟。
“先生久等,子龍之罪了!”
一個渾厚鏗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趙雲手提龍膽量銀槍站在身後,臉上微微沁出汗珠,顯得有幾分油亮。
“子龍,元直,你們坐下,我有話說。”
顧澤轉身回到桌旁落座,又命趙雲和徐庶二人左右坐下。
“先生有何差派?”
趙雲從腰間掏出一隻手帕抹了一把臉上的沙塵,然後問道。
顧澤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遞到趙雲的麵前。
趙雲急忙起身,恭敬的彎腰接過,然後才再次落座。
“數日之前,我已經命令蔣乾隻身前往襄陽,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如今已經小有所成。”
“荊州氏族的隱忍,終究會有個結束,等到他們被逼的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會鋌而走險,自己往屠刀上送人頭。”
趙雲端起茶碗,一飲而儘,然後放在桌上,想起昔日在荊州他和顧澤所經受過的那些氏族刁難,至今仍然憤恨,難以釋懷:“該殺!這些囤積居奇,魚肉一方的財閥,早就該一網打儘,斬草除根了!”
顧澤等徐庶給趙雲再次滿上茶水,這才繼續說道:“蔣乾一人在那裡,獨木難支,陳琳左右逢源,隻會效忠於丞相,未必會完全的聽命與他,我不想關鍵時候掉鏈子,有任何的閃失!”
趙雲端起茶碗,剛要放到唇邊,聽到顧澤的說話,忽然放下桌上,推案而起:“先生放心,我隨時可以趕往襄陽,馳援蔣乾!”
顧澤緩緩站起身來,到了趙雲的身前,伸出食中兩指一彈斜倚在身上得龍膽亮銀槍。
“錚!”
碗口粗細的銀槍被他手指彈的震顫不絕,趙雲的整個身體更感覺如同觸電了一般,酥麻了半邊。
“啊!先生……”
趙雲身子一晃,手掌碰到茶碗,剛剛倒滿的茶水倒在桌上,順著桌沿滴落在大青石上。
“突!”
顧澤伸出手掌一握,震顫的槍杆立刻穩如泰山,一絲不動了!
趙雲站起身來,扶住銀槍,一臉的崇敬之色!
作為一個武者,他隻服強者。
但顧澤的能力,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令他沒有敬服,隻有膜拜和崇敬!
“你從血戰長阪坡,樊城棄槍投順之後,似乎已經好久不曾有機會酣戰一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