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承彥的話滿含著嘲諷,雖然兩隻眼睛已經廢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抬起頭望著龐德公的方向。
自從眼睛沒了作用,他耳朵就變的特彆靈敏,甚至能夠從每個人的呼吸聲中區彆出到底誰是誰。
蒯越惱恨龐統,在旁也附和著說道:“臥龍諸葛和鳳雛龐統到底誰更勝一籌,隻怕已經不必爭論了!”
“沒有品行的比較,何來的公允?諸葛亮雖然屢敗於顧澤,可是人家寧可隻身漂流江東,也不來禍害我荊州!”
“反觀龐統呢?竟然為了那五鬥米折腰,節操稀碎,已經配不上與諸葛相較了!!”
龐德公幾曾受過這樣的氣,可是偏偏無可反駁,龐統的所作所為,已經令他蒙羞了。
“你……你……”
一向脾氣暴躁,說話橫衝直撞毫無遮攔的龐德公,口吃了半天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黃承彥聽到蒯越竟然和自己並肩作戰,聲援自己對抗龐德公,心中反而無限的爽快,絕望之中還不忘了再想美事:“要是我和蒯越聯姻,把月英許配給他,將來曹操戰敗,我兩家同心協力,荊州必在我們掌握之中!”
“到時候蒯越第一,我黃氏第二,也不必再受龐德公這老猴崽子的氣了!!”
他本就年老體衰,事態的反複曲折變幻,讓令他的腦容量數度報警,完全不夠用了。
到了這時候,甚至忘記了龐統的鐵索連環計已在被質疑之中,完全不能靠之打敗曹操,置顧澤以死了。
水鏡先生見這三大氏族竟然互掐了起來,沉聲冷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不知死活!”
“如果我荊州氏族如此一盤散沙,又怎麼跟顧澤鬥?不如各自歸家,安置後事的吧!”
“哼!恐怕連後事都不必安置了,顧澤到來之時,就是咱們滅族之日!”
“蔡瑁張允兩族七百餘人的血跡,還沒有完全乾透呢!”
“你們就完全忘記了?隻知道在這裡作口舌之快!”
蒯越低頭拿起剛才龐山民匆匆抱來放在桌上的竹簡,隻看了幾張,微微皺眉說道:“這麼快?”
“哎,可惜了……”
龐德公聽到水鏡的訓斥,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不計較黃承彥和蒯越的譏諷之詞,應口問道:“這是什麼?”
蒯越放下竹簡道:“我們集結的就千餘兵馬,已經配置好衣甲兵器和戰馬,正在城西山下的穀口待命……”
“隻可惜……”
蒯越連連搖頭,不住的歎息:“情勢已經變了,龐統的背叛,鐵索連環計已經成了個笑話……”
“曹丞相在赤壁不打敗仗,莫說九千餘兵馬,就算是九萬兵馬,又有何用?”
他抬頭看了一眼水鏡先生司馬徽:“正如水鏡所說的那樣,合肥的十萬江東兵馬,也抵不過顧澤手下的八百熊虎兵,更何況咱們還沒有像太史慈那樣的猛將……”
嘎嘎!
“嘎嘎嘎!”
一陣夜梟般尖銳的笑聲徒然響起,嚇得幾個老家夥身上冒出一層白毛汗,差點昏暈了過去!
還好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聽到這個笑聲,所說失驚之餘,還能勉強扛得住。
魁猿的笑聲!
“太史慈算什麼!!”
魁猿的兩隻眼睛在昏黑的夜色裡放著光華,猶如荒郊深穀中的悍狼。
話語之中,也帶著幾分不屑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