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北麵數百米外,就是英租界。
最初的租界,是以外僑居住貿易為主,並具有一定配套功能的居留地和航運貿易地,有邊界和防柵,與華界形成“華洋分居”格局。
南部是上海縣城,北部是租界,已經形成了典型的“雙城結構”。
“舊城”與“新區”之間,一南一北,一舊一新,一中一西,迥異的兩種城市形態同時出現在這座城市;
傳統街巷與現代道路並存,中式建築與西式建築並存。
他們一行人,來到租界入口,看到雖有洋人持槍巡邏,並沒有盤查;
“天養,洋人的租界裡,竟然允許這麼多百姓進進出出!”林虎吃看著忙忙碌碌、人來人往的租界,感歎道;
“阿虎,你可不知道,洋人缺乏人力,都是需要大清老百姓去給建設的。”羅森給解釋了一句,他是在被割讓給英國的香港居住過一段時間,比較了解。
大家也進入到租界裡,一路上白人隻是少數,大多是中國工人在施工建設木板房。
看著一排排的簡陋木板房,每棟裡麵竟然住了數戶人家。
他們找了一個茶館,坐下來休息,羅森去外麵打探情況。
很快,羅森快步走了進來,“咕嚕咕嚕”喝了一杯茶後,解釋道:
“原來,小刀會起義軍攻占上海縣城後,大批百姓進入租界避難,所以才有很多百姓進進出出,洋人也就放寬了盤查。”
“大批因為戰亂而失去家園的百姓逃入英租界,原來隻有數百人,現在恐怕有數萬人了。”
馮瑞科心想:看來正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戰亂,原先的“華洋分居”禁例被打破。
左宗植看著外麵那些建設木板房的百姓,問道:
“那些洋人,竟然會允許百姓自己建房嗎?”
羅森聽到這話,氣憤的說道:“怎麼會,洋人怎麼會放過這個發財機會。”
他詳細解釋道:“這麼多人湧入,但是租界的住宅是有限的,很多人隻能流落街頭。
儘管難民湧入給租界當局帶來管理上的困難,但是英國商人更看到了千載難逢的商機。
很多英國商人開始投資房地產,以最快的速度建造簡陋木板房,以高價租給逃入租界的華人,利潤遠遠超過其他生意。”
馮瑞科瞬間明白了,愁眉說道:“這是用我們的土地,我們人建房,然後再高價租給我們,洋人就是個拿著武器的二包商。”
讓這群白種人侵略者,不論國籍,不論老幼和等級都發了財。
現在,中國人辦的各種商號、店鋪在租界也開出現。
“確實是這樣!”羅森也無奈的回答道,然後反問道:“天養,你準備怎麼做?”
馮瑞科看著這麼多難民,花高價住著破舊的房子,若有所思,回答道:
“這麼多百姓,與其讓他們高價住著破爛房子,還不如跟著我們走。”
羅森等人都看向馮瑞科,擔心的問道:“我們招募人走,導致洋人賺不到錢,會不會引起洋人的攻擊?”
馮瑞科點點頭,他明白這樣肯定會讓洋人跳腳,但目前要打開局麵,必須通過一些動作,吸引洋人當局過來。
他需要和洋人做一些約定,以及協商營救上海縣城裡麵被圍的小刀會,他們可是不錯的兵員。
他們來到一處街角,周圍還未建房,比較空曠,準備建立一個移民招募點;
馮瑞科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著陳典勝說道:“去找一些桌椅,還有白紙。”
不一會兒,陳典勝就安排親衛就去剛才的茶館租用了桌椅和紙筆,讓羅森在紙上寫兩行大字:
“招募:海外墾殖,月錢十鷹洋,預付六月安家費。”
然後讓親衛,用蹩腳的官話(滿清以北京話為官話),大聲吆喝。
吆喝了半天,終於有人圍了過來。
馮瑞科他們都不會上海話,而周圍的人,肯定也聽不懂粵語,所以他也隻能說官話。
林虎明白馮瑞科的意圖,大聲的解釋道:
“眾位鄉親,同胞們;我們在海外購買了大量土地,需要人力墾殖,特此招募大量人手去海外做工。每個月至少10鷹洋,可以預付半年作為安家費啦。”
羅森、左宗植等人作為文人,都抹不開麵子,都坐在椅子上看著林虎表演。
“看看,就是我手上這樣的銀元。”
林虎喊完,還將銀元弄得嘩嘩響,然後將其分散給圍觀的人看,他也不在乎能否回收。
“去了海外,如果存夠錢,不想回來,還可以自己領取土地,每戶可以領取到150畝,然後接去家人過上好日子。”
林虎看著周圍的人拿著銀元,戀戀不舍的樣子,他趁機說道:
“這些鷹洋,就算給大家的見麵禮啦。”
“你們說的安家費在哪,看你們就這幾個人,也沒行李,莫不是騙人的。”
有些很動心,但是他們不敢相信,有這麼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這些人的行為,簡直和人販子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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