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失重感傳來。
白子菟隻覺喉嚨仿若被鐵鉗緊緊箍住一般,冰冷堅硬的觸感讓她幾近窒息,每一次呼吸都似有千萬根針在紮,痛苦不堪。
周身濕漉漉的衣衫緊貼肌膚,難受得緊,出於對求生的本能,她纖細的手臂在空中胡亂拍打,意識在混沌中掙紮。
意識漸漸回籠,她費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便是一雙狹長而深邃的眸子,那眸子仿若無儘的深淵,黝黑得令人膽寒,眼底似乎在醞釀著一層嗜血的風暴。
僅僅對視一眼,白子菟便覺全身如墜冰窖,瞬間定住,身子不受控製地瑟瑟發抖。
猶如被惡蛇緊緊盯住,充滿了肆意殘酷、陰狠暴戾,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會被剝皮拆骨,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那目光,好可怕!
“我……我不好吃。”
白子菟杏眸不受控製地泛起生理性的淚水,淚滴順著那嫣紅的眼尾滑落,“吧嗒”一聲,砸在了那人的手背。
那輕微的聲響,在這寂靜得可怕的氛圍中,竟顯得格外清晰。
男人的手似被火燙到一般,微微一抖,那雙殘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清明。
白子菟隻覺脖子上的禁錮稍微一鬆,還未來得及反應,一股巨大的拉力猛地將她扯了過去。
鼻子狠狠撞上那硬邦邦的胸膛,一陣酸痛襲來。
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吧嗒吧嗒”落下。
男人靠近她,熾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溫熱與她冰冷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他那狹長的雙眸晦暗不明,視線落在她白嫩細長的脖頸上。
感受著懷裡少女顫抖的身軀,肌膚相貼時,竟奇異地將他心中暴虐的戾氣緩緩壓下。
飲鴆止渴,他卻不想放開。
額間一點茱萸越發嫣紅。
“怎麼?就這副膽子?還敢來勾引我?”男人的聲音深沉沙啞,猶如悶雷在耳邊炸響。每說一個字,胸膛便微微震動,嚇得白子菟一動也不敢動。
“說話。”男人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鉗住白子菟的下巴,微微用力。
白子菟長睫如蝶翼般微微顫動,一顆晶瑩的淚珠還掛在長睫末梢,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那微微顫抖的紅唇因水汽的暈染更顯嬌豔欲滴。
嬌小的下巴因為他的用力,微微泛紅。
男人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白子菟囁嚅著開口,聲音帶著哭腔與顫抖。
“嗯?”男人聲調微微上挑,尾音拖長,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與肆意。
那鉗住少女下巴的手愈發用力,指節泛白。
白子菟嬌弱的身軀如風中落葉般瑟瑟發抖,淚水奪眶而出,不知道是怕的,還是痛的,淚水毫無察覺地順著臉頰滑落,一滴一滴灼熱的淚珠砸在男人修長且布滿青筋的手背上。
那溫熱的觸感,似是能將肌膚灼燒。
男人眸色一暗,仿若深邃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眼中的血色跟陰戾竟如潮水般緩緩散去,逐漸恢複了清明。
他似乎才從混沌中驚醒,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隻見他連忙向後退開一步,雙手合十,置於胸前,聲音晦澀低沉:“阿彌陀佛。”
——
“啊——”
白子菟陡然從夢中驚醒,驚叫聲瞬間劃破屋內的寂靜。
又是這個夢!
眼神緩緩聚焦——
視線所及之處,竟是一個近在咫尺碩大無比的蛇頭,冰冷的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中散發著幽冷的光。
那雙陰冷如深潭一般的豎瞳,竟意外的跟夢中那雙暴虐的眼眸重合。
她的心瞬間被恐懼攥緊,本能地再次“啊”的一聲輕呼。
一張原本軟白如玉的小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變得煞白如紙。
眼裡迅速凝聚起一層水霧,淚花在眼眶中打轉,仿佛下一秒就會決堤。
嫩紅的唇瓣無意識地微張,急促的呼吸從那微張的口中進出,那皓白的牙齒在微微顫抖中若隱若現。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