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到了地方,陳安先將陸德方排出的醃臢物給埋了,然後才朝著陸德方查看的草地走了過去。
他打著手電筒細細一看,在那片幾棵闊葉樹下的山石地上,雜草之間,陸德方隨手揪來的植株確實有幾棵。
一根獨莖長上尺許高,在上麵有兩個分杈,三個分杈、四個分杈,他還看到一棵有五個分杈的,還有一些更小的,隻長著幾個葉片,完全被雜草掩蓋著。
那棵有五個分叉的,莖稈比筷子還粗一些,長得也最高,其餘隻是長出一朵傘形花序,開出的白色略帶淡黃色的小花都還沒蔫,大的這棵花已經謝了,結出了半個米粒大小的青籽。
陳安越看越覺得,這就是山裡遇到那采藥人所說的崹參,他問過李豆花,貌似說的形狀大概就是這樣。
這玩意兒講的是年份,很顯然,那棵有五個分叉的,就是極其少見的高年份,也是頂值錢的東西。
不管了,先挖起來再說,都還不確定呢。
采挖的方法很講究,又是拴紅繩,又是定支架,還要用骨頭製作的光滑簽子細細刨挖,這流程,陳安倒是從視頻上看過,和長白山采挖人參沒什麼區彆。
但他什麼都沒有,也就不講究了,不就是儘可能地不壞了根須嗎?
他可不信人參娃娃會跑這一套。
小心點就行了。
他抽出隨身帶著的小刀,找了個筆直堅硬的乾樹枝,簡單削成簽子形狀後。先找了棵三個分叉的植株下手,當是練手了。
嘴巴叼著手電照明,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小心地清理雜草、泥土。
如果真是崹參,可不能讓它破皮,破皮後就如同珍貴皮毛那樣,價值大打折扣。
他弄得很小心,很仔細。
花了數分鐘時間,終於將那棵三個杈的植株給全須全尾地采挖出來,這裡腐殖層深厚、鬆軟,倒也不怎麼費力,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就是夜裡乾這種事兒,照亮是個大問題,嘴巴咬著手電筒,咬得腮幫子發酸,口水止不住地流。
但一想著這玩意兒,可能賺大錢,陳安也就耐心地堅持下來。
差不多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他趴著跪著的,總算將這些大點的植株給挖了出來。
莖稈上有三個分杈的有五棵,四個分杈的三棵,至於五個分杈的,他把周圍擴大麵積地找了一遍,有且僅有一棵。
倒是那些兩個分杈和沒有分杈的,還有不少,零零總總,少說也還有二三十棵。
給陳安的感覺,就像這棵五個分杈的,是其它植株的源頭一樣。
采大留小,這是上山采藥的規矩,陳安自然也不會想著一鍋端。
如果真是崹參,這些兩個分杈的也有價值,等有機會再到秦嶺大山裡,再來采挖就是。
學著保管人參的法子,陳安也剝了樹皮,找來青苔,將這九根植株剪去莖稈,小心地用青苔護著,包在樹皮裡捆紮起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這才拿著東西往回走。
帳篷裡麵,依然鼾聲大作,幾條獵狗一直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陳安能確定,一幫子人睡下後,沒有人出來過。
不然的話,要是被發現了,尤其是麵對陸德方,還多少有些小尷尬。
把東西裝自己越來越沉重的背包裡,陳安微微呼了口氣,隨即躺下。
第二天,和平常一樣,一眾人早起,繼續上路。
又在山裡找到隻大熊貓,跟著采集各種樣本,轉了四五天,晚上的時候,陳安聽潘石玉教授說,明天準備往洋縣在深山裡建立的秦嶺一號朱鹮群體臨時保護站。
準確的說,他是受邀前往,也是這次進山考察最後一站。
作為野生珍惜動物保護工作走在最前沿的人,潘石玉教授無疑是極有指導經驗的。
按照他的說法,就在去年五月二十三號,在洋縣的姚家溝傳來好消息,在那裡發現了七隻野生朱鹮。
這是人們認為朱鹮種群凶多吉少時的重大發現,點燃了朱鹮種群絕處逢生的希望。
潘教授介紹說,朱鹮是鳥類的活化石,見證了大自然六千萬年的風雲變化,有著東方寶石、吉祥鳥的美譽。
陳安不懂這些,但也知道,朱鹮是和金絲猴、羚牛、大熊貓並稱秦嶺四寶的存在。
其珍稀程度可想而知。
一起上路的時候,潘石玉教授顯得很興奮“去年的時候就接到邀請函了,那裡隻有一個四人小組入駐,進行繁育研究工作,一年的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去了就知道了!”
陸德方笑著說道“這一趟,彆的不說,有幸看看這傳說中的朱鹮,就不枉此行,彆處可見不到。”
“是啊,就連我,也隻是在畫冊上見過,還沒見過**呢!”
說到這兒,潘石玉教授緊走幾步,追上陳安“小陳啊,有幾點你要注意一下,朱鹮太稀少了,已經過了一年了,朱鹮的數量也僅僅隻有增加到十隻,在保護站那裡管控非常嚴格。
在那裡有很多個不準不準在朱鹮活動區狩獵,不準砍伐朱鹮營巢棲息的樹木,不準在朱鹮繁殖巢區開荒放炮,甚至不準在朱鹮覓食區的田地裡使用化肥農藥……到了那裡,可不能亂來了,尤其是要管好你的槍,還有你的幾條獵狗!”
“曉得咯!”
陳安點頭應了一聲,接著又問“教授,在保護站,我們要呆多長時間?”
“估計後麵這段時間,都會呆在那裡,我也想好好看看朱鹮!”潘教授笑道。
陳安想了想,說道“教授,那我把你們送到那裡以後,我就先回去了,你知道我啥也不懂,留在那裡沒什麼大用,既然那裡有保護站,想必出行什麼的,也沒什麼問題。”
潘石玉猶豫了一下“等到了再說吧!”
陳安沒有再多說什麼,領著獵狗打頭,在前開路。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傍晚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個藏在山溝裡的保護站。
和陳安想象中的不一樣,他以為好歹也有兩座小平房,結果隻是一排五間的土房,掩映在濃密的樹木枝葉間。
土房下邊大概有一米左右是用青磚砌的,上麵則是夯實的土牆,頂上蓋的是老瓦。
這分明是某個農戶的老屋,被征用的。
他們幾人到來的時候,四個身著白襯衣的青年,正圍在門口擺放的小桌旁,用儀器檢測著什麼,一旁的塑料透明盒子裡裝著一團灰白的東西,看上去應該是糞便。
見到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那四個青年先是一愣,紛紛站起來打量著一行人,其中有人認出了潘石玉教授,快步迎了上來“教授,可等到你了……”
接下來就是一通寒暄,不出意外,看到陳安挎著雙管獵槍,領著六條獵狗,他自然又被人強調了一番,不準用槍,小心招呼獵狗!
這讓陳安不由心頭感慨,這就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
潘石玉教授急於見到那些朱鹮,讓人領著去看上一眼。
陳安也跟了去,在山溝的水稻田裡,看到了那幾隻步履遲緩地在水溝中捉魚捕蝦的長嘴大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