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朝陽照常升起。
此時已從盛夏邁入了秋季,習習涼風吹拂在東北的土地上,人間煙火的熱鬨,將其中的三分寒氣驅逐,留下七寸溫暖的人煙。
一大早,各地的早市便已經人聲鼎沸,各色小吃攤子沿著街道兩邊依次排開,組成了一道長龍。
數不清的人影在這些攤販前進進出出,臉上帶著歡笑或者憂愁,人間百態再次展示的淋漓儘致。
小販們的吆喝聲與隨著水霧升騰而起的香味飄滿周邊幾裡,吸引著更多的人來此聚集。
呂謙渾身不染鮮血,一身道袍略顯陳舊,上麵綴了些風霜塵土。
他背著藍布包袱邁步走在早市之中,與身旁熱鬨的景象截然不同。
這位遠行而來的道人麵色平淡如水,眼眸盯著前方的路途,一步一步走地卻並不緩慢,很快便穿過早市,來到了人群的另一邊。
“嘖貧道也沒有火眼金睛,那些倭人不露麵,貧道也不能鎖定他們。”
呂謙站在集市的另一邊,轉身頓足向身後的人群望去,眉毛微蹙,有些苦惱。
那些倭人從當年抗日戰爭時便不知道在這片土地上遺留了多少。
如今十幾年過去,血脈的混雜、風俗行為的同化,這些讓他們的外表變得和種花人無異。
這也正是讓呂謙感到棘手的地方。
這些埋藏在人間各處的倭人就像紮根於此的釘子,他們像是一片片細小而鋒利的刀片,隨時能釘入東北深處、劃開東北的命脈。
呂謙皺眉沉思,對於這些散成一片的敵人他也沒有什麼好的手段。
“罷了,異人之間的鬥爭還得異人來解決,普通人的事還是交給普通人為好,省的事情沒解決反而惹了一身腥。”
自古以來,普通人與異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和諧,占據世間絕大多數的普通人對於異人總是提防大於向往。
像自己這樣的年輕高手,他們怕是防著都來不及。
念及至此,他轉過身,重新踏上了前路,思索著接下來的辦法。
“我如今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比壑忍的蹤跡。”
“與那些普通人相比,這些掌握著炁的異人傷害力更高,所能造成的危害也更大。”
下定決心後,呂謙走的更加輕快了。
在東北的這一路,他一開始還驚訝於自己的名聲為何那般響亮,在外人嘴裡都被傳成了“呂祖轉世”、“純陽下凡”。
後來他聯想到了自家和東北這片土地上倭人的恩怨,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呂慈拿他當作釣出比壑忍的誘餌了。
明白這一點後,呂謙灑然一笑,名聲大些也沒什麼不好,起碼拜訪道脈、獲得指點的機會也就更大一些。
畢竟人的名、樹的影。
要是呂謙是個籍籍無名之輩,彆說白雲觀了,怕是連比壑忍都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