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謙的雖然言之鑿鑿,堅定的聲音回響在山洞內,但石台上方的四位老人卻沒有被他這番豪言壯語所激勵。
盧姓老者皺著眉頭,他搖了搖頭,“小子,不是我們不相信你的求道之心。”
“而是如今這情況非常棘手。”
“端木瑛最初隻是一個醫者,但醫者也有醫者的恐怖,性命乃是人的存世根本,而她的存在就是你的存在。”
他的話聽起來很是玄乎,但呂謙明白這位老者的意思。
血脈源於先祖,血脈不純,那麼從血脈中誕生的“呂謙”,自然也就不純。
而且這“不純”遍布呂謙整個人,從肉身到神魂、從外表到本質。
血脈流遍呂謙周身,那麼生長在血脈中的“端木瑛”自然也存在於呂謙周身各處。
最麻煩的是,隨著呂謙的修行、他的性命不斷得到錘煉,那麼隱藏在性命中的“端木瑛”自然也會大受裨益。
他強、端木瑛就強,二者的關係本就是一體的。
雙全手有造化性命的能力,那為何不用雙全手將端木瑛摘去?
噴泉的高度不會超過它的源頭,再強壯的大力士也不能隻憑自己將身體舉起。
此時的雙全手,來源於端木瑛的血脈,並不是所謂的呂家血脈,這是對方所化的刀!
當呂謙用雙全手斬去端木瑛,這和拿刀自身去砍刀有什麼區彆?
隻怕最後斬滅的不是端木瑛,而是呂謙這個握刀的人。
要想從根源上抹除“端木瑛”,那也就需要將同一存在的“呂謙”一起抹殺。
這也是為何呂謙不用雙全手將端木瑛從體內摘去的原因。
殺人容易,但想要人轉死為活,這基本不可能。
呂謙看著石台上的皺眉苦思的四位老人,麵色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斬我明道、重返先天】。
如果將【先天一炁】比作一顆種子,那麼“呂謙”和“端木瑛”,就是種子裡【基因】的兩種表達方式。
其中的呂謙從一開始就在發育成長,可以視作顯性;端木瑛則是特定條件下才能表達,可以視為隱性。
如今特定條件已經滿足,身為隱性的端木瑛得到了表達顯化,自然就會和作為顯性的呂謙相衝突。
這是根本上的衝突,二者無從調節,除非一者徹地蓋過了另一者。
從【先天一炁】這顆種子也因為二者的衝突,變得不再純淨完善,可以說如今的這顆種子已經成了廢種,不再具備參天生長的潛能。
既然這顆種子已經廢了,那為何不重新找一顆種子?
斬去舊體生新軀,汙濁泥中開青蓮!
“弟子想要賭一把!”
呂謙向著石台上的四位老人俯首一拜,“弟子這次想學一回【三壇海會大神】,剔骨血肉,但與他不同。”
“弟子想要的是朽骨中再生新骨、腐肉中再生血肉,造就屬於自己的【先天一炁】。”
他的聲音回蕩在空蕩寂寥的山洞中,隱隱的回聲在漆黑的空間中逐漸震蕩開來,仿佛落入湖麵的石子,在沉著的山洞中激起了千層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