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真武大殿
此時殿前人流絡繹不絕,一道長長的人龍隊伍從大殿內蜿蜒而出,順著山道延伸到了遠方。
隊伍中各色打扮的人摩肩接踵,或是低聲竊竊私語,或是忍不住的數次抬頭張望,場麵十分熱鬨。
“什麼?你這小牛鼻子,竟然說我那啥,呸,庸醫!”
大殿內突然傳出一聲滿是質疑的高呼聲,還沒等殿外的眾人反應過來,一道青年人的淡定聲音隨之響起。
“貧道能治。”
“神醫,救我!”
剛才還桀驁不馴的聲音頓時虔誠無比,大殿內似乎還傳來了膝蓋跪地的聲音。
“一方不治二人病,這是你的問題,還是請你附耳過來,貧道私下說與你聽。”
“對對對,道爺說的對。”
大殿內重新歸於寂靜,隻留下大殿外被這場動靜吸引的人流越發好奇,隊伍中不時有人抬頭踮腳,仿佛也要聽上幾句化解疑難病症的方法,就好似瓜田裡探頭探腦的某種動物。
就在有些人按耐不住想要越過門檻時,大殿內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了,這位善信的問題已經解決,有請下一位。”
“謝謝玄陽道爺,謝謝。”
一個蒙頭遮麵的男子從大殿內快步走了出來,他躲著眾人好奇地目光,快步消失在了山道上。
隊伍前站在門檻後的人趕緊接上,大步一邁就走進了殿門,讓後麵還在排著的眾人羨慕又嫉妒。
“聽說了嗎?這武當山最近負責解簽的道士說的特彆靈驗準確,據說甚至還能望氣看病、解決疑難問題。”
“嗨,早傳到天南海北去了,而且聽說這小道士長得還特彆俊俏,說是寒風俊骨在內、如玉君子其表,傳的文縐縐的,跟謫仙人一樣。”
“你瞧瞧,這隊伍裡一多半都是女的,誰能說清她們是來解簽遊覽,還是醫治心病”
“怎麼了,我們隻是聽說這裡姻緣簽特彆靈,過來看看。”
……
長龍似的隊伍中,不時有人低頭竊竊私語,嘈雜的聲音雖然散漫但卻被壓在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範圍內,讓人們能很好地聽清大殿裡傳出的動靜。
畢竟有時候,總有一些新鮮震撼的八卦會從大殿中泄露出來,這也是外麵排隊眾人解悶的一大好瓜。
眾人的好奇目光盯著那敞開的殿門,隻聽大殿內再次傳來那年輕道人的聲音。
“小兄弟,你帶著金銳之物前來武當,不知是遊覽美景?還是有些其他打算?”
那道人的話語雖然有些遮掩,但有些見識的人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金銳之物,刀劍利器也!
“道長說笑了,我兩手空空,這次隨著姐姐上山靜心,哪有什麼金銳的器物。”
大殿內,一個打扮時尚闊氣的年輕人坐在黃布攤子前,對於道人的詢問他怔愣了一瞬,然後撓著頭看向一旁,言語之間有些敷衍。
“罷了,也有可能是貧道算錯了一回,畢竟哪有十卦皆準的道理。”
黃布攤子後坐著一個衣著藏藍道袍,頭戴黑巾木簪的青年道人,大看起來大約二十多歲,端坐在攤子後麵的木凳之上。
陽光透過門窗的鏤空照進大殿,金燦燦的光芒被過濾後打在道人的衣袍上,好似繡在道袍上的金花玉葉,襯得道人更加出塵。
這年輕道人倒真像外界傳的那樣,寒風俊骨,像是天地間悠遠飄渺的道;如玉君子,又像是凡塵中平和隨性的人。
仙的出塵高遠、人的靈動自然,在這位道人身上綜合的十分完美,一身道骨在內、一層人身在外。
一雙眸子深處平淡無波,好似深淵靜海,無風無浪,半點波瀾不起,眼中黑白分明、幽遠深邃,精光不顯。
他溫和的注視著黃布攤子前的少年,嘴角掛起一抹和煦的笑容,“也罷,如今也該善信求卦了。”
這年輕道人正是呂謙,此時的他和以前相比,完全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以前的鋒芒儘數被藏於內裡,時刻磨礪著自己的身心,外在化為了凡人般的謙和隨性。
但隻有武當山上熟悉他的人明白,如今呂謙隻不過是【黑刺蝟穿了層白羊毛——陰狠】
柔和白淨的外表下,那層隱藏在內裡的鋼針時刻待發;如玉的君子表象之下,還是那個冷漠癡狠的呂家求道人。
如今他也有了道號【玄陽】,字【赤一】。
呂謙如今這副樣子倒也不是沒人喜歡。
有一個人看到呂謙那謙謙隨和的樣子和外表,當場就落下了淚來,口中更是不停的嚷嚷著“大哥大哥”
但當呂謙散去外表那層隨和謙良後,那人又恢複了正常,隻是紅著眼眶,念叨了幾聲好,然後像是忘記了自己的來意,頭也不回地返回了呂家。
黃布攤子上,呂謙拿過簽筒遞給了對麵的少年,“請!”
少年見呂謙沒有追究,心底鬆了一口氣,他裝作正常的接過簽筒搖了起來。
“嘩嘩嘩”
“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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