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馬毒,蠍尾鉤,想不到你張靈玉竟然陷在女色中出不來了。”
漆黑的蠍子尾巴揮舞著七彩斑斕的毒鉤化做了道道殘影,向著對麵的呂謙飛速射去,在虛空之中角度變換,好似一道黑色的匹練。
呂謙手揮木劍,將淩空襲來的毒針全部撥至一旁,他上前幾步,“看你這毒根深種的樣子,蠍子精恐怕隻是表層吧。”
“切讓貧道再施手段,照出你的本相。”
說著,他手腕一轉,將桃木劍後墜著的銀鏡照向了在地麵上低頭沉默地張靈玉。
“彆!”
原本在地麵上沉默不語地張靈玉好似被電了一下,他急忙回過神來,匆忙之中向著旁邊滾了一圈,躲過了呂謙手中射出的銀光。
“呂道友何故咄咄逼人!”
張靈玉惱怒地看向呂謙,他身上的原本乾淨整潔的白色道袍此時沾滿了塵泥,衣帶鬆垮、頭發散亂,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清靈俊秀。
這些年來,他一直將當初和夏禾之間的事視作自己的一念之差。
那件事後,張靈玉認為失了元陽,不能再練陽五雷的自己有了缺憾、不再完美。
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試圖掩蓋、彌補自身的缺憾和不完美,也將那件事藏在了自己的心底深處。
如今呂謙在大庭廣眾之下接著【三屍】,將他心底的這份“不完美”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了出來。
若是在平常,張靈玉會掩蓋自身的憤怒,反而裝出一份釋然,然後還要感謝呂謙的點撥。
但如今不同,他身上中了【三屍】,情緒不能自控,再加上麵對周圍那些形形色色的眼神,張靈玉感覺自己好似被扒光了一樣。
他心中的憤怒好似被滾油澆了一遍又一遍的烈火,不斷升騰,不斷爆發。
高台上,老天師看著如今顯露出憤怒的張靈玉反而笑了兩聲,“就是這樣,該哭就哭、該笑就笑,成日裡憋著,當真要把自己憋成一個呆子了。”
“豬八戒在西行路上雖有【八戒】束縛,但不也是在約束中釋放自我、認清本性。”
“豬就是豬,藏著掖著也蓋不住你那肥頭大耳。”
伴隨著張靈玉心中的憤怒逐漸升起,環繞著他周身漆黑的霧氣由虛轉實,化做了一灘幽黑粘稠的液體。
這液體好似有了靈性一樣,貼著張靈玉的身體流轉,化做一團迅猛湧動的黑水,將張靈玉陷在了其中無法自拔。
隨著黑水的翻湧,道道液滴隨著蠍尾流向了毒鉤,陽光之下,原本七彩斑斕的毒鉤變得越發鮮豔。
虯勁的蠍尾好似龍蛇滾身,虛空中的道道殘影閃爍的更加迅猛快捷,毒鉤舞動,帶起陣陣沉悶的風聲。
“貧道心善,見不得靈玉道兄受難。”
呂謙揮劍擋下蠍尾的進攻,臉上依然是那副淡然之色,動作之間瀟灑自如,木劍淩空揮舞,淡淡的金色輝光隨著木劍的揮舞在虛空中逸散。
“這是在下自己的劫難,在下自會解決,不勞道友費心了。”
張靈玉看著越發靠近的呂謙,想要強壓下心中翻騰的各種情緒。
但那些情緒好似一團流水,根本拘束不住,反而更加波濤洶湧起來。
張靈玉猙獰著麵容,捂著胸口想要從地上站起,但身上翻湧的黑水好似一道沉重的枷鎖,直接將他拖翻在地。
“噗通!”
這一下,好似徹地摔掉了張靈玉僅剩的一抹俊秀,磅礴的黑水化作濤濤浪潮將張靈玉淹沒。
“靈玉道兄莫急,貧道再來給你加一把火。”
說著,呂謙轉頭躲過襲來的蠍尾,手腕一轉,一道銀光從他手中的木劍下射出,直直地照向了不遠處的張靈玉。
“讓貧道看看,也讓靈玉道兄自己看看,你真正的本相是何?”
銀光照向地上那灘翻湧著的流水,好似月光灑在了滾滾潮汐的海浪上,隨著銀光的落下,黑水翻湧的更加迅猛,好似天河開閘。
“吼!”
漆黑的流水中,一雙紅瞳亮起,緊接著,一個袒胸露乳、肥頭大耳的身軀從黑水中凝結而成,隨著那身軀形成,點點滴滴的黑水從它身上滑落、落在了地上的黑水中。
那身軀雖然有頭但麵目全非,長嘴獠牙,五官好似被蜜蜂蟄過一遍,嘴臉腫脹。尾巴上,蠍尾倒鉤變得更加猙獰。
“倒還真是這隻被倒馬毒蟄了一口的豬。”
高台上,老天師見此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放下了捋著胡須的手,“老夫的手機呢?”
“找到了,我看看,相機在這。”
一聲哢嚓聲響起,老天師微笑著將手機收回袖子裡,“呂小子,這豬是你叫出來的,也該由你按回去。”
“靈玉道兄,可曾看清了自己?”
“吼!”
那身軀瞪著一雙赤瞳,好似被憤怒衝昏了神智,咆哮著朝呂謙衝了過來。
呂謙站在不遠處,他眉頭一豎,右手將木劍橫在身前,“有始有終,既然將你喚出,也該將你打回去。”
他左手食指和中指並起,化作一道劍指,劍指在木劍身上一抹,璀璨堂皇的金光在劍身上溢出,流光溢彩之間化做了一柄光彩奪目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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