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老天師那一聲大喝,在場的所有人當即回過神來,他們看向場中的呂謙臉上神色各異。
下方的比試場地內,開著【法天象地】的金身呂謙腳踏玄武,背靠靈蛇,手中金劍拄在龜背上,另一隻手握著空拳,扶在側臉上。
聞言,金身呂謙微微一笑,周身道韻流轉,讓在場的眾人好像看到了真武大殿內那座威嚴與謙和並存的神像。
“天師所請,玄陽自然聽從。”
龜背上的呂謙微微頷首,他拄著金劍從靈蛇盤結的座椅上站起,朝著下方的丁嶋安點了點頭。
“丁道友,承讓。”
“無妨,倒是多謝道友讓我大開眼界。”
丁嶋安背起斬邪神劍朝著呂謙行了一禮,和對方這一戰,他的道心越發堅韌。
既然前方有人,那貧道自然要看著他的背影迎頭直追,縱然前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但前方的人一直都在。
望著丁嶋安那清明淡定的眼神,金身呂謙笑著點了點頭,“善!”
說完,他一揮袍袖,周身洋溢著的金色光輝緩緩散去,重新化做道道流光在虛空中飛舞。
轉瞬間,金色的流光在玄武背上重新凝結,化做了平常形態的呂謙。
此時的呂謙褪去了身上耀眼奪目的金光,身上還是最初的那套藏藍色道袍,頭上挽著的還是那根尋常的木簪,手裡提著的也還是那柄黝黑的三尺桃木劍。
“金身法相本為空,道袍木簪真凡人。”
“神通術法花萬朵,開在性命道途邊。”
站在玄武背上,呂謙腳下一踏,原本凶猛神異的玄武緩緩消散,重新隱藏在了濤濤流水之中。
他站在漸漸退去的潮水上,將桃木劍淩空一拋,袍袖揮動間,木劍重新飛回了他的背上。
轉眼間,原本場上各種神異的表現統統消失不見,原地隻留下了一個背劍攏袖的青年道人。
收起各種神通術法之後,呂謙並沒有跟著丁嶋安退下,他迎著眾人疑惑的視線,緩步走到了老天師下方,朝著上方的老天師躬身行禮。
“武當玄陽道人,見過龍虎山天通道人。”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好似驚雷一樣響徹全場,將看台上觀眾們竊竊私語的聲音全部壓了下去。
眾人的視線在下方的呂謙和上方的老天師之間掃視著。
此時,原本聚集在天空的烏雲散去,通徹明亮的天光重新灑滿全場,也照在這一老一少的兩人身上。
不知為何,在眾人眼中,老天師和呂謙的身影逐漸重合,但在下一刻卻又重新分離開來,變作了完全不同的兩人。
“好好好,後繼有人,後繼有人。”
高台上,老天師突然拍起雙掌連聲叫好,他大笑著朝呂謙說道,“貧道等你。”